庄汀泉见来人是赵容面露微笑道:“是你啊!“
“大表哥,小弟先在这,恭喜你高中状元。”赵容朝着庄汀泉道贺道。
我们坐下说话,今日你没和大舅一起看顾古董店吗?”庄汀泉含笑问道。
“我和爹都听说你中状元了,他现在手里头还有不少活,所以就让我先来一趟。对了,大表哥,这是我爹给大表哥准备的,祝贺大表哥未来前途远大。”赵容笑着拿出一个紫檀木的盒子,放在桌面上,轻轻的往庄汀泉的方向推去。
庄汀泉一看是紫檀盒子,就知道里头的东西那更是价值不菲,便拒绝道:“大舅他实在太客气了!都是自家人,所以不用这么破费了,你还是带回去给大舅吧。”
赵容一听这话哪里肯,连忙摇头道:这不行,这是我爹给大表哥的,大表哥你就收下吧。"
接着赵容又苦着脸道,表情古怪的道:"这样拿回去,我爹会打断我的狗腿的。"
庄汀泉见他如此为难,便道:"那行吧,我先收下了。你回去后,替我谢谢大舅,我非常喜欢。"
赵容听了这话脸上笑容顿时绽放开来,"这就对了,我爹他手里头好东西不少,大表哥你也别有什么负担。"
两人又说了一堆,交情也比原先好了不少。
庄汀泉上下仔细打量的赵容,直到看得赵容有些许不自在时才问道:"你们可有想过离开靖侯府?"
赵容一时被这个问题,问的有些愣住了,"这,我没想过,而且侯府外头想进来的人多的是,离开才是傻。"
庄汀泉听他这么说叹了一口气,"你是觉得在靖侯府挺好的?"
赵容肯定的点了点头,"主子们都是慈悲心肠的人,留在侯府挺好的。有些人犯了错被赶出府了,整个家犹如天塌了一般。靠着侯府的这棵大树,就是京城的府尹对我们靖侯府都非常客气,有啥事都有人照应,离开了侯府那就没了庇护。"
庄汀泉只能继续问道:"难道就没想过让你的子孙后代科举当官?"
赵容听着庄汀泉的话就笑到了,"想啊,还是老夫人心善,我们家的大侄子落草后就放了。再过几年大点给他请个先生教他读书识字,以后考中举人,凭着我爹娘在靖侯府的脸面,给他谋个一官半职,就不必参加什么春闱了。"
庄汀泉一时间感觉有些被噎住,在他看来自由之身可是比什么都重要。对于他们这种与人为奴为婢,连独立的人都算不上的职业,他绝对想要脱离。
"你不觉得这样不是很好吗?自由之身不是更好?"庄汀泉继续问道。
"大表哥,这京城的普通百姓都期望能拜入勋贵府中。就是为奴为婢也能过得非常不错。这样不仅能够在京城吃饱穿暖,还不必担心得罪了贵人。所以我们家没人想出来,留在府中还能庇护我等,可比普通百姓日子过得还舒服。"
庄汀泉听了只觉得无语,见说服不了他,也只能作罢。把那紫檀木放好才道:"此事乃是赵家之事,我也不便多言。"
至于赵家肯不肯脱离贱籍的事也不在意,对庄汀泉来说没什么影响,毕竟赵家与他只是是母族,如今的宗法继承制更看重的是父族血脉。
不过与为奴的母族联系过多,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赵容倒是觉得,他这个大表哥虽然是状元郎,但看着有点傻,不懂得这其中的人情世故。他们如今得主子的庇护,才能日子过得越来越好。离开了意味着好日子就要结束了,那徭役和各种税收找上门这些就够他们吃一壶了。
赵容把他爹让带的话带给了庄汀泉,"大表哥,我爹想等着你琼林宴结束后,到时候大家一起在状元楼聚一聚可行?"
庄汀泉笑道:"赵容表弟,这事想来是不行了。真要相聚也是等我授职之后,这样才有时间。到时候我爹娘应该也会进京,那时一家团圆更好。"
赵容一听就懂了庄汀泉的意思,顺势说道:"那等姑母他们进京了,可不要忘记了,也正好让我们小辈几个见一见姑母。"
庄汀泉点头应下,"此事我记下了。"
"大表哥,古董店里还有不少事情,我就先回去了。"赵容起身和庄汀泉道。
"既然事多,我也就不留你了,下次我会去古董店找你和大舅的。"庄汀泉也起身道。
又吩咐道:"墨砚,你替我送一程表少爷。"
"是,公子。"
赵容见状阻止道:"大表哥,不必送了。我懂得怎么走,你还是先好好休息。"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目送他离开之后,庄汀泉又恢复原先的状态懒洋洋的躺着休息。
朱雀大街,古董铺子里。
"你今天的事情办的如何了?"柜台后拨动着算盘的赵富贵问道。
赵容拍着胸膛道,"爹,你尽管放心,他已经收下了。"
顺嘴还道把今日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他爹,"爹,你说这不是让我们出福窝嘛!"
赵富贵瞪了一眼小儿子,"你给老子闭嘴。"
赵富贵当然知道,如今他虽然挂着掌柜的名字,但却做不得这家古董铺子的主。
他也一直犹豫要不要脱离,但仔细权衡一番如今还不是时机。
"爹,你该不会是真的有想过……"赵容看他爹沉思的神色,该不会真的有想过吧!
"日子过得好能当家做主,谁不愿意,一切都得等你得侄子以后当了官再说此事。"
赵容不想离开觉得挺好的,四处看了看压低了嗓子道:"我知道了,爹,靖侯府不是挺体面的?离开靖侯府,那我们的日子要怎么过?"
"你先去把大表哥的事,禀告给二公子。"赵富贵对着儿子吩咐道。
"嗯,我这就去。"赵容点了点头离开了客栈。
赵富贵看着远去的小儿子,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之后继续开始拨动算盘。
等把最后一个拜访的举人送走后,庄汀泉已经累瘫在躺椅上了,看到木质的房梁,叹着气道:"总算是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