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了。
今年和去年相比,唐一璇身边少了很多人。
有些人明明相隔千里,却非常有默契的坐在同一片夜空下,仰望星辰。
清川县的县衙里。
胡知钰半躺在贵妃椅里说:“我们以为师父会在苍州,还打算明日就动身去苍州拜年,给他一个惊喜的,师父怎么就去京城了呢。”
崔玉书回头看了看他,又看看旁边一张贵妃椅上的云桀:“年后,你们是去京城,还是待在清川县?”
这个问题,在回来的路上他们就有答案。
胡知钰看了眼云桀,替他说道:“本来我们是打算去苍州的武学院,可惜师父不在苍州,那还是待在清川县吧。”
从澜州回来后,云桀就沉默了很多。
崔玉书担心这小子的状态,温声安抚道:“圣旨来得突然,表弟对苍州的发展还有许多计划没有实施,离开前的日子她忙得脚不沾地,还特意来了一趟清川县,请医学院的夫子和学子去澜州救援,她很担心你们,自己去不了,就拜托别人照顾你们。”
哪怕再听一次,胡知钰依旧感动:“我师父对我真好。”
这世上除了家人外,就他师父对他最好了!
在他师父的儿子出生前,他就给师父当半个儿子使吧!
胡知钰刚在心中作出决定,就听云桀冷冷的开口:“从那里离开后,我们一家人说过再也不会回去。”说到这,他轻轻嗤了一声:“可是他们不打一声招呼就回了那个鬼地方,只有我一个人当真了。”
胡知钰听出他语气里的难过,愣愣的不知所措。
崔玉书没料到是这个原因,叹了口气:“桀哥儿,你爹和二哥会回京城,其实是不放心我表弟。她这次被调回京城,官职不升反降,是工部员外郎。
你们也知道京城里的五品官在贵人们眼中是什么都不是,要想往上爬,就得做出实事,她在京城又有仇家,身份还大得吓人,会要付出比别人多很多的精力才可能爬得上去,你爹和二哥都是为了帮她,才回京城的。”
其实崔玉书没敢去想最坏的结果。
但有句话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哪怕表妹出事,他远在清川县也无能为力,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发展好清川县,争取三年换任时,也能调到京城任职。
云桀怔住。
“骏哥儿这么惨?”
“我师父现在还好吧?”
云桀和胡知钰同时开口。
崔玉书抬头仰望星空,须臾,才说了一句:“今天是大年三十,她现在应该也和我们一样,不过肯定比我们过得热闹,所以我们也要热闹起来啊。”
胡知钰建议道:“那我们烤肉吧。”
云桀没意见,肉眼可见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同一时刻,梅城的城墙上。
燕云镜穿着保暖大衣,负手而立:“往年的这个时候,是傅笙和我站在这里。”
旁边的云策和他穿着同款,只是颜色不一样。
“你话变多了。”云策还记得师父说起这个师弟时,说是骨骼惊奇,天赋异禀,是个练武奇才,唯一不足之处就是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