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剧毒,入口即死,死的会是试毒太监。若是慢性毒药,会有太医把人救回来。尤其每个菜只吃三四口,即便中毒,也死不了。
齐盛元:“……”
他收起小瓷瓶,充满讽刺的说:“他还没当上皇帝呢,就这么怕死了啊。”
“每个皇子从出生起,就会安排试毒太监。”燕云镜不是为燕云祚开脱,只是说出事实。
齐盛元脱口而出:“你怎么没有?”
燕云镜眸色深沉的注视他。
齐盛元不等小可怜开口,就摆了摆手:“行了,王爷不用说了,我再去看看胡将军。”
说罢便匆匆出了房间,跟有什么凶兽在背后撵他一样。
???
桃泽城里。
老百姓们戴着口罩出门,在衙门前排队喝汤药。
三天前,他们还在绝望中等死,每天都要忍受身体上的不舒服,有时候会想活着干什么,还不如死了算了,可是想到家人,又不甘心赴死,就这样好死不如赖活着,熬着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明天的每一天。
熬了十天以上的人,都会出现眼睛红肿,浑身发烫起一块一块的红色疙瘩,说话夹带着恶臭,呼吸困难,最后在折磨中痛苦死去。
即使忍受得了这种痛苦,每天还是有很多人死去。
也有人受不了折磨,崩溃之后,或跳井自尽,或直接抹脖子。
整个桃泽城死气沉沉,直到唐一骏请郑五他们做事,桃泽城才恢复了一丝人气。
崔大夫他们过来后,立刻施展救援行动。
一批人负责登记每户人家的感染人数,轻症病人居家治疗,重症病人统一安置在县衙的寅宾馆里,云桀也被接到了这里。
但人多到住不下,他们又在附近找了几处空宅安置病人。
崔大夫和杨大夫分开行动,一天到晚都在给人诊脉,有学子在旁记录病情,然后他们根据崔老爷子的札记,对症下药。
过了两日,周大夫等夫子带着另百名学子赶到桃泽城,只休整半日,就投入到救治病人的行动中。
大夫们负责诊脉、定药方,学子们就负责抓药、煎药和送药。
只是病人太多,而大夫太少了,崔大夫他们就挑选优秀的学子来打下手,因为染了瘟疫的人,脉象相差无几,很好判断。
毕竟几种脉象对应的药方都定下来了。
又有齐盛元神医坐镇,所有大夫和学子都安心得很,格外充满信心,一定能将瘟疫驱除干净。
医学院的大夫和学子们赶路来到澜州,途经多个城镇,面对好奇他们这么多人去哪里,做什么的人,他们大大方方的告知缘由,一时间,引起不小的轰动。
只是瘟疫太吓人了,没人愿意跟去澜州看热闹。
但有游医听说后,二话不说就只身一人,或带着徒弟去澜州。
也有医馆里的大夫想去澜州,就跟主家请辞,主家没同意,让愿意去的大夫都放心去,平安回来了能继续来医馆坐诊,甚至还给大夫们安排马车,准备很多药材。
这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
但清川县相隔澜州那么远,都有大夫不畏生死的过去,他们又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既然知道了,就得做个样子出来,他们这里的大夫也不差!
就这般比较起来,陆陆续续的,又有几十名大夫主动进入桃泽城。
那些守城的官兵一开始觉得主动进城的人都疯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大夫过来,他们这才意识到不对劲,连忙骑马去澜州城汇报情况。
但这些人还没抵达澜州城,就被唐一骏带领的人打晕了扔在深山里。
桃泽城的情况暂时不能让三皇子知道。
最好是等三皇子回到京城,再让其知道桃泽城的瘟疫已驱除干净。如此三皇子占不到一点好处,还能送他一个‘瘟神’的称号。
到时候那些进不去三皇子派系核心层的官员,或多或少会有所动摇,若运作得当,核心层的人也能动一动。
有机会削弱三皇子与姜先槐的势力,相信太子党会迫不及待的。
燕云镜的黑甲卫切断了任何地方与澜州城的联络。
同时,唐一骏带人假扮鬼魂恐吓三皇子,吓得三皇子夜不能寐,大发雷霆。
燕云祚认为是胡将军搞的鬼,但找不到人,想要烧了桃泽城泄愤,派出去的人却被挂在他的院子里。
这是赤裸裸的示威!
他们能把尸体挂到他的院子里,还能进不了房间杀他吗?
燕云祚再也待不下去,他要立刻回京!
他的幕僚见他态度坚决,也不敢触霉头再劝人留下,因此一行人匆匆离开澜州城。
唐一骏本要亲自盯着对方进京城,但燕云镜决定亲自走一趟,将唐一骏留在了澜州。
唐一骏只好跟王爷说,他去京城还想见一见妹妹。
巧了,我也要去见她。
燕云镜心想。
他没同意唐一骏的请求。
唐一骏只好作罢,他做梦也想不到王爷与他的目的一致。
而崔大夫他们只负责驱除瘟疫,救治病人。
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下,每个排队喝汤药的人都有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好转。
可是这个药对躺在床上的重症病人不是很管用。他们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能直接下猛药治疗。
因此所有大夫一起商讨了三天三夜,重新开了三服药,先给病人补充身体能量,固本培元。
这样一来,见效虽比较慢一点,但却不会影响人的寿命。
云桀吃了这三服药后,身体渐渐地开始好转起来,把胡知钰高兴坏了。
“太好了!你的命终于保住了!”
胡知钰哽咽的说道,抬手抹了把眼角溢出的眼泪:“从今往后,你就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兄弟!好兄弟,不抛弃不放弃。”
云桀嘴角抽了下:“好兄弟是从现在开始的?”
“当然不是,我说错话了。”胡知钰连忙道歉,他还没进军学院之前就把云桀当好兄弟了。
“你要不要喝水?我给你倒杯水啊。崔大夫说要多喝热水,多上茅房的。”
“还喝?”
云桀瞪眼,顿时逃避般滚到了床的里侧,赶人道:“才半天我就喝了五壶水了,不喝了,你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胡知钰不同意:“不行,我们要听崔大夫的,你别任性啊。”
他任性?云桀没好气的吐出一个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