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八日的早晨,清川县城的南城门口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站在城墙上的唐一璇大概估算了一下,大概有四五千人,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虽说不限老人、女人和小孩参加,可是在场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少年与青年。
青年男子身强力壮,精神抖擞,一看便是家中的顶梁柱。
少年大多是县学与新学院的学子们,
唐一璇麻烦云老与云刚刻了十个‘清川★’印章,此时的卫腾、影六以及八名崔家护卫正在给每人的手背上打标记。
影六昨天就在手背上盖了个印章,到现在还很清晰,只要不清洗,能保持到比赛结束,毕竟从县城到礼台镇,脚程快的大概四个时辰就到了。
随着参赛者的手背都盖上了印章后,咚咚锵的敲锣打鼓声响彻天际。
听着乐器声,众人摩拳擦掌,已然迫不及待想要跑起来了。
唐一璇拿着自制的扩音喇叭喊道:“本官宣布,清川县第一届长跑比赛正式开始——”
拉着桃红绸子的两个衙役随着县令大人最后一个音落下,扔掉了红绸。
前排的老百姓犹如放出笼的猛兽般冲了出去。
后面的人也不甘落后,争先恐后的追赶着。
“牛是我的!你们都别跟我抢啊!”
有人一边跑一边喊。
人群中有人回应:“那是我看中的牛!什么你的,走一边去!”
突然,有人把外衣脱了,大声喊道:“快让开,通通让开,如果被我扎到了,莫怪啊!”
周围的人忍不住好奇的看去。
只见一人身上缠着长满倒刺的荆棘,一时间,看见的人纷纷避让。
然后大家就看着这人畅通无阻的一路往前。
“这也行吗?”
“他算不算在作弊啊?”
“肯定算作弊,找捕头,找衙役,把那人拦下来!”
那些避开的人觉得自己吃了大亏,平白落后别人这么多,他们还怎么赢啊!
于是你一言我一语的攻击那缠着荆棘的人,要取消他的资格。
这时,影六以内力喊话道:“都不要吵了,他没有作弊。”
说了这一句,影六加快速度追上那位缠着荆棘的青年男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罗波。”
罗波没有停下来,越跑越快:“请不要打扰我。”
影六记下他的名字,提醒一句:“这段路很长,你想一路跑下去,记得控制你的呼吸。”
罗波又恢复之前的速度跑着。
影六则放慢步伐,回到奔跑的人群中。
他记得流民中的罗涛有个堂弟叫罗波,莫非就是此人?
水泥路的两旁,每隔百米距离都有县兵把守,而崔家护卫与捕快们混在人群中,都是为了维持着比赛秩序,预防安全隐患。
等所有老百姓出发后,唐一璇带着钱礼望和云老下了城墙,远远跟在百姓身后小跑起来。
在她身后亦步亦趋跟着的是唐止和唐行。
唐水则驾着一辆马车在最后面。
唐一璇垂眸看向钱礼望,提醒他:“小礼望,跑不动了就停下来,别硬撑啊。”
“我知道的。”
钱礼望没这般跑过,感觉还挺新奇的。
只是跑了一段路他就气喘吁吁了。
唐一璇看到他面红耳赤的样子,放慢了脚步。
“小礼望,你就跑到这里吧。”
钱礼望断断续续的说:“大,大哥哥……我还能,能跑……”
唐一璇说:“行,挑战极限,你慢慢跑,跑不动了就让唐水哥哥把你抱上马车。”
“好的。”钱礼望应道。
云良材听了一耳朵,颇为惊诧:“老朽以为大人会继续劝他。”
唐一璇闻言,嘴角上扬:“他的坚持是对的,一个人敢于不断挑战自我,激发潜能,那他一定能成为很优秀的人,所以我不能做他成功路上的绊脚石。”
“大人说得在理。”云良材认同的点点头,但他有个疑问:“优秀的人,一定能肯定他品德高尚吗?”
唐一璇下意识说:“不一定。”
云良材意味深长的说道:“品德不好,再优秀的人也不能用。”
呃!
唐一璇心道,这是自然,否则还得时刻提防别人背后捅刀子。
“多谢云老提醒。”
“呵呵,我可什么都没说。”
云老跑了一炷香的功夫后,慢慢停下来说:“老朽老了,跑不动了,大人还很年轻,继续跑吧。”
唐一璇:“……”
您是认真的吗?
好在平时有锻炼身体,这会儿还能跑。
有一男子跑了三四里地后,发现怎么也追不上前面的人,而后面的人没几个,干脆就不跑了。
“你怎么不跑了啊?”
“前十名才有奖,你看看前面多少人,跑了也是白跑,何必受那个罪呢。”
说得也是。
周围的几个人也不跑了。
不过他们没走,清川县难得有这么热闹的大场面,于是快步走着,想看看最后是哪些人得了大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