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潸然而下。
王涵握紧了拳头，深深低下了头。
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但现实来临的那一刻，他还是有些承受不住打击。
二十多年的付出，终于一朝成空。
他该怎么去面对自己这失败的人生。
其他三个人，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没想到，真的没中。
他们先前，还存着一丝希望来着，希望奇迹能够发生，怎么会……果然……
最后一张榜单，张贴了上去。
而这最后一张榜单上，只有九个人的名字。
即便只有九个人，王涵也是小心翼翼，从最底下开始看起，他不想让自己的失望来得太猛烈。
不是……
不是他……
天啊，王启元。
王启元竟然高中了，而且，还拿到了第六名的好名次，他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原来实力如此高强了。
再往上看，竟然是白满天，他也拿到了第五名的名次。
两个师弟，都高中了。
真厉害。
年轻果然学习能力更强，也许，他们就是比他有天赋吧。
再往上，是他不认识却熟悉的名字，京城有名的才子，果然也高中了啊，还拿到了第四名的成绩，这就是天之骄子，实至名归吧。
第三名……还是京城有名的才子，而且就和他在同一个书院学习，上到书院的院长，下到教书先生，都很推崇他。
果然也中了，还是探花……
在往上一看，王涵直接愣住了。
郑如飞！
天！
小师弟，他竟然拿到了第二名，是榜眼，是榜眼啊！
他忍不住兴奋地回头看向了郑如飞，哪知道，郑如飞也在看着他，而且，还用一种他从来没见过的眼神看着他。
王涵，难受了。
这是同情吗？
师兄弟四人，三人全部高中，只有他，只有他没中。
王涵心里难受极了，他只能苦笑，回过头来，继续看榜。
他想看看，状元是谁。
他参加的最后一届科举考试，状元的名字，他一定要牢牢记在心中。
王涵……
状元的名字叫王涵，是和他同名同姓的人吗？
不对！
当他的视线落到名字后面的一点私人信息上的时候，王涵整个人，如遭雷击。
那不是别人，就是他。
状元，就是他啊！
这一次科考的第一名，竟然是他王涵。
这怎么可能。
不会是在做梦吧？
科考的时候，虽然他按照楚辞所说的，不要当成科考，就当是一次平常的测验，所以他稍微看了看题目，就提笔开始写了。
那篇文章一气呵成，但并不算是什么绝品。
怎么会是状元呢？
王涵犹如乘坐着云霄飞车冲上了云端，又从云端狠狠掉落下来，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之后，再次冲上了云端。
心里头的那股巨大的失望还没被冲散，就被一种不真实的兴奋笼罩了起来，让他整个人，甚至有些癫狂。
“师兄，恭喜你高中状元了！”
“状元郎，大师兄，你终于得偿所愿！”
“王涵……喂，不会是那个王涵吧？他年年落榜，今年竟然高中状元？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而此时的王涵，仿佛终于回过了神，双腿一软，直接跪坐在了地上。
耳边轰隆隆的，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议论声，而他此时此刻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立刻把自己高中状元的事告诉家人。
在雪地里，王涵坐了很久。
直到双腿酸麻，直到被师弟们扶起身，他才再次抬头看向了榜单。
没错，第一名就是他。
这就是现实。
王涵笑了，他看向三个师兄弟，四个人紧紧抱在了一起。
围观的人看到这四个人，都不由得惊愕：“这么说，楚大人兑现了他的承诺，他真的让自己的四个徒弟全部高中了？”
“不会是有什么黑幕吧。”
“什么黑幕，楚大人在科考前几天才回京，而且回京之后，立即就辞官成了普通老百姓，他上哪去操纵黑幕，你们不要瞎说了。”
“是啊，楚大人现在都没有任何权利，听说他整天去花满楼唱小曲。”
“早知道，我说什么也要拜楚大人为师了，不知道他还收不收徒弟，明年科考，若是能被他指点一下，也一定能中吧。”
所有人看着那四个师兄弟，说不羡慕嫉妒是假的。
大家本来都是一样的庸才，都肯定考不上，结果，他们只是抱上了一条大腿，就不但考上了，名次还这么靠前，甚至，还有人考取中了状元。
这怎么能不让人眼红呢。
“走，咱们去给师父报喜去！”
“对，去找师父！”
师兄弟四人，完全不顾周围人的目光，互相搂着肩膀，朝楚辞府宅而去。
皇宫。
白明哲正坐在养心殿里休息，喝着玉香公主亲自做的人参汤，同时数落玉香公主。
“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整日出去抛头露面的，像什么话。”
“我就是因为知道自己的身份，才奔波为百姓做事，父皇，我和从前不同了，我出去玩，可不是为了有趣，是为了做事，为了辅佐父皇。”
白明哲叹口气：“你一个女儿家能辅佐什么，别惹事就不错了。”
“父皇怎可小看我，西贾庄那个无头尸案不就是我破的吗？”
“你还说，这种案子你都敢沾手，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给你起了一堆什么玉面阎王之类的外号，以后你还怎么嫁人？”
玉香公主玩着自己的头发，装作满不经意道：“嫁不出去，就赖着楚辞好了，反正他也没有成亲。”
“就知道你打的是这个主意！晚了，楚辞已经决定娶他身边那个小丫鬟。”
“哼，那是他的主意，要是父皇你亲自指婚，他难道还能抗旨不成？而且我和古璐姐姐关系很好的，我不介意和她做平妻。”
“荒唐！”
白明哲气得把手中的碗摔到了桌子上。
堂堂公主，和一个小丫鬟做平妻，传出去，大夏皇家的脸面都不要了！
她要嫁给楚辞，那个小丫鬟就只能做妾。
就在他准备语重心长好好教育教育这个不懂事的女儿的时候，单公公急急忙忙走了进来。
“陛下，科考榜单出来了。”
“哦？有什么亮点吗？”
单公公笑道：“亮点就是，楚辞的四个徒弟全部高中，其中一个，还高中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