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刚走到柜台前,一个风韵犹存的老板娘就站起了身。
她松散的头发挽在头顶,插着一根木簪,很是朴素,却生了一双媚眼,风情万种。
看着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搁在现代很年轻。
但在古代,这个年纪已经算是很年长了。
“住店。”
“要什么房?上等的房间,一晚上十两银子,差一点的八两,要是那后院最简单的茅草屋嘛,五两。”
“这么贵!”
张守一忍不住喊出了声。
看起来他也没有什么在外闯荡的经验,后来楚辞才知道,张守一也是富家子弟,从小就被送进军中专门培养做宫中侍卫。
这个活儿算是个苦差事,却是个铁碗饭,退休早,还有的是退休金可以拿。
只是张守一看上了楚辞,非要跟着他,家里头反对也没用,只得随他去了。
老板娘往柜台上一趴,笑了:“嫌贵啊,那你们可以转过身去出门,随便爱去哪儿睡去哪儿睡,我不拦着你们。”
张守一脸红,不知道怎么回话。
楚辞从钱袋子摸出了十两银子放在桌子上:“要一间房。”
“爽快!”
老板娘一伸手,把银子都哗啦进了抽屉,漫不经心地瞥了眼他腰间的钱袋子,随即喊道:“小北,带他们上楼,要最好的房间!”
“来喽!”
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子肩膀上挂着毛巾跑过来,点头哈腰带着楚辞和张守一上了二楼。
“二位,这就是你们的最好的房间,请进吧。”
推开门进去,楚辞惊讶发现老板娘没有骗他,房间确实收拾得不错,很整洁很干净,床褥也都是新的,没有任何人睡过的痕迹。
毕竟,不是谁都出得起十两银子的。
关上门,张守一立即就在房间里检查了起来,可他几乎都要把床拆开了,也没发现任何的机关。
“怪了,难道真是一家正了八经的客栈?不应该啊。”
楚辞放下包袱道:“别找了,真能让你找到,人家客栈也甭开了,去问问下面的人,看看能不能把马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喂喂歇歇。”
这些天,两匹骏马一直在跑路,想也累了。
“是。”
楚辞稍微修整了一下,想找个地方把包袱藏起来,最后发现,藏在哪里都不够安全,还是带在自己身上最安全。
他只能背着包袱下楼。
楼梯口就有一张小方桌,只坐了一个人,其他的桌子都坐满了,楚辞便坐在了小方桌前。
“兄弟,挤一下不介意吧?”
说着他抬头看向对方,只见对方身材清瘦,却是满脸胡渣,看着很沧桑的样子,但听到他的话也没什么反应,只是自顾自喝着自己的酒。
楚辞注意到桌子上还放着一把剑,剑很漂亮,上面镶着一块黑色的宝石,宝石下面是一头张嘴的猛虎,很漂亮。
不过看对方并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他便抬手喊:“老板娘,来点吃的,有没有带汤的面条什么的?还有小菜也多来几盘。”
“有有有,客官稍等,这就给您做去!”
能花十两银子住客栈,吃饭上自然也不会省。
老板娘知道来了大买卖,立即进里屋吩咐厨师准备饭菜。
等待的时间无聊,楚辞从包袱里拿出一壶果酒放到桌上,又拿出一包牛肉干,准备开开胃。
这时张守一走了进来,看到楚辞,立即走过来坐到了他的身旁:“楚兄,这里没有什么特别好安置马匹的地方,我始终不放心,我看夜里还是我守着马一起睡吧。”
不然这种地方,只怕明天一早起来马就不见了。
到时候他们岂不是要徒步上路?
楚辞也知道这一点,想了想道:“要不然这样,待会我让老板娘把柴房收拾出来,今晚你就和马在拆房里将就一晚上。”
“也行。”
楚辞拿来碗,给他倒上果酒:“喝一口,润润喉咙。”
这一路跟着楚辞走,吃吃喝喝就没停下,而且不管是吃的喝的,都是天下稍有的美味,张守一可是高兴坏了。
见又有果酒喝,他当即端起碗来喝了一大口:“好酒!”
楚辞笑道:“在京城也没见你喝过。”
“我不好酒,再说了这酒卖得这么贵,我怎么舍得买来喝?不过路上楚兄你给我喝了一口之后,我可就爱不释手了。”
楚辞道:“等回京城,我让你想喝多少喝多少。”
两人肆无忌惮说这话,却没有注意到,客栈里一小部分人已经偷偷盯上了他们。
因为别看着客栈热闹,可每个人都竖着耳朵在偷听别人说话。
楚辞和张守一这短短几句话就充分暴露了两件事。
第一,他们来自京城。
第二,他们很有钱。
出门在外,被危险的人知道自己的底细,知道自己很有钱,那就意味着麻烦的开始。
不多时,饭菜上桌。
楚辞很小心的先用银针扎了扎,又让老板娘挨个吃了一口,这才放心和张守一吃了起来。
他们一路上虽然有很多酒可以喝,有很多肉干和点心吃,但到底比不上热乎乎的汤面下肚的感觉,因此都吃得很爽。
老板娘大概也是看他们有银子,很舍得放肉放盐巴,做得滋味很足。
不说特别美味,两人也很满意,很满足。
等吃完饭,楚辞便想和张守一一起去柴房看看。
自己睡十两银子一晚上的好的房间,张守一却只能睡柴房,他心里还是很过意不去的。
只是他才刚刚站起身来,一个白衣的男人忽然走进了客栈。
这白衣男人面容英俊,身姿潇洒,刚进来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也包括,一直坐在楚辞前面,始终一言不发,默默吃东西的男人。
他握起了桌上的剑。
张守一一怔,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楚兄,我们走。”
楚辞也明白他的意思,立即便跟着他起身,可两人刚刚要转身上楼,那抹白色的身影忽然折身落到了他们能的面前。
“站住,你们以为,你们还走得了?”
张守一冷声道:“阁下,我们并不认识你,也没有仇怨,刚刚我只是和我兄弟下楼来吃个饭,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阁下?”
白衣男子微笑:“我不管你们是下楼吃饭,还是他的朋友,今天,都得把命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