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楚辞带上行李,带上古璐,便直接来到了东宫。
姚公公早就在候着了,一看到楚辞来,连忙迎上前去,笑眯眯带着他去单独给他安排的偏房安顿东西。
“这里距离殿下歇息的寝殿很近,环境清幽僻静,楚大人住在这里,一不会有人打扰,二若殿下传召,也方便楚大人过去。”
“殿下给大人安排了三个宫女一个小太监,全听大人一人调遣。”
“另有临时吃穿用度,殿下都交由小桃子一人负责打理,若是短了大人什么,大人只管告诉小桃子就是。”
楚辞刚想问小桃子是谁,一个大眼睛樱桃小嘴的粉衣宫女便走过来行礼道:“奴婢小桃子见过楚大人。”
楚辞见她脸蛋肉乎乎的,看着就福气讨人喜欢,不禁好笑:“饭量不小吧?”
没想到小桃子闻言非但不恼怒,还笑了起来,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奴婢虽然吃得多,干活也多咧!”
“哈哈,是嘛,那接下来的一个月可就麻烦你了。”
都安顿好后,楚辞便过去见白赢。
他刚刚走到房间门口,就被姚公公给拦了下来:“楚大人,先别进去,太傅在里面呐!”
“太傅?”
“是啊!”
太傅是太子的老师,而且一般来说,都是终身的老师,整个詹事府加起来都没有太傅重要,他当然不会这么没眼色,此时进去打扰。
“陛下当初就跟楚辞说好了,一个月检查一次殿下的学习进度,如今已经过去半个月,还剩下半个月的时间,再不开始,就来不及了!”
“哎呀,本殿下都跟你说了,就算本殿下不学习,父皇也不会把我怎么样,你就别啰嗦了。”
“殿下,陛下是不会把你怎么样,但臣和楚辞呢?陛下定然会治我俩的罪过,殿下难道就不能为我俩考虑考虑吗?”
白赢听到这话,却是不屑哼道:“根本就没有这么严重,本殿下二十年来从未学习过,陛下也没有把你怎么样嘛。”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殿下难道没有看出陛下自从微服私访回来,已经大不一样了吗?对朝中的老臣,陛下都重拳出击,何况是我?”
“那我不管。”
太傅气得浑身颤抖:“殿下!你、你怎么能不管?”
“哎呀烦死了!能不能别说了,天都黑了,来人,送太傅回府!”
说完白赢便把袖子一甩,气呼呼往里面走。
太傅想上前去追,却被两个小太监给拦了下来:“太傅大人,今儿太晚了,您就先回去吧,明天再来就是了。”
太傅闻言对着小太监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哼,不敢打太子,还不敢打你吗?
外面太阳还那么高,午饭都没吃,晚个屁的晚。
但太子已经进屋了,太傅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负手,愤愤然走出了大殿。
院子里,楚辞揣着手等得直打呵欠,忽然看到太傅走出来,便朝他行了一礼:“太傅大人有礼了。”
太傅看了眼楚辞,眉头紧皱。
虽然他很讨厌楚辞进京之后的所作所为,但现在教育太子是两人的责任,他教不成,只能靠楚辞了。
“你跟我来。”
他负着手,大步往前而去。
楚辞挑了挑眉,犹豫一瞬,最后还是给面子的跟上前。
等到了无人处,太傅才停下来,转身交给了他两本书。
楚辞接过来看了看,这两本书都是太傅亲自整理的关于文史方面的内容,也是皇帝平时最关注的内容。
到时候考试,很有可能就会从里面出题。
“太子不听教诲,我试过了各种方法都没用,现在太子对我非常排斥,但对你,还是有几分兴趣的,所以我决定让你来教导太子学习。”
“这两本书的内容,剩下的半个月时间里太子必须要通读一遍,如有能力,再精读一遍就更好,我们得想个办法。”
楚辞把两本书往怀里一揣,毫不犹豫道:“此事交给我来办,太傅尽管放心。”
太傅眉头一皱:“你不要以为这是小事,太子的教育关乎未来的国体,你……”
“所以才得让太子好好把这两本书看个透彻,十天后太傅可来考问,若太子没有读好,我这脑袋,可以送给太傅。”
闻言,太傅不由得深深看向了楚辞。
他无法确定楚辞这话是真是假,但只看楚辞的眼睛,他是极为认真的!
“好,楚辞,这可是你说的,不要以为我只是个太傅,没有实权,太傅只是我的兼职,我真正的官职是中书令!”
“我若想要你项上人头,便是陛下保你,你也未必能活!”
楚辞笑了笑:“知道。”
“那,十天后,我会再来,楚大人,告辞!”
回到住处,楚辞一边翻阅太傅的这两本书,一边忍不住笑。
中书令可是个大官啊。
中书省可以说是皇权的执政中心,中书令是中书省的最高长官,中书侍郎为副长官,之前牛逼轰轰的中书舍人, 只是他的一个手下罢了。
所以太傅的话并不全是夸大其词的威胁,基本可以为真。
用了一天的时间把这两本书看完,楚辞也是受益颇深。
大夏的历史对他来说本是短板,但现在,看完太傅亲自写的史书,他已经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翌日上午,太子懒洋洋从床上起来,抓了抓耳朵,溜达着来到了院子。
刚进院子就见楚辞正带领着几个小太监在那锯木头,他不由好奇:“楚辞,你干嘛呢!”
“做黑板。”
“黑板?黑板是何物?”
楚辞笑了笑:“等做出来太子就知道了。”
木框,木板,黑色颜料,石灰,块石,风干制削……
经过两个多时辰的忙活,一块两米来长,一米多宽的黑板,十盒如同毛笔一般大小的粉笔便全部制作完毕。
楚辞命人把黑板挂在了书房的墙上,然后又把太子给找了过来。
“太子看,这便是黑板!从今日起,我便会用黑板来给太子上课。”
白赢闻言当即翻了个白眼:“你有病吧,连太傅要给我上课我都不上的,我干么让你上?我不上!”
“太子别急,且听上一课,一课为半个时辰,若是太子听完这半个时辰,还是不愿意上课,那我保证,再不提上课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