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云忍不住吐槽道:“你是医生,你说冼沐阳是不是有精神病?他既然认定我是绑架江沐清的凶手,为不什么不直接把我送到警察局去?他说他是为了保护孩子,可就算我真的被判刑了,那也会等到我生完孩子再执行的啊。还有,他一直觉得没把我送警察局是对我的优待,可你看看,我现在除了伙食好一点儿,跟坐牢又有什么区别?我甚至连外出放风的机会都没有!”
周崇也跟着附和道:“对,我是医生,我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他就是有病!不过,想想他也挺可怜的……”到现在都看不清自己的真心,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周崇偏头看了丹云一眼,剩下的那半句话没继续说下去。
丹云哼了一声,表示不赞同,明明被囚禁了的他们两个才可怜好吧?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说:“我本来打算出国的,在江沐清被绑架之前,我已经买好机票了,如果机票的时间能再提前两天就好了,我就能避开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事了。”
“你打算出国?”周崇有些吃惊地问道。
“嗯,”丹云点了点头:“在国内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
……
自从周崇来了以后,丹云明显活泼了很多,笑得次数也多了,虽然大部分都是因为吐槽冼沐阳的话得到了共鸣。
自从上次丹云装病以后,冼沐阳就在丹云的房间了安装了监控和录音设备,因此两人的话都一字不落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他并没有生气,却被丹云提到的那句“出国”触动的有些感伤,不管谁对谁错,他跟丹云之间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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冼沐阳晚上有一个饭局,他因为心情不好,又加上在酒桌上被劝了酒,结束的时候,竟然少有的喝多了。
司机把他扶上车,问道:“把您送到雁湖别墅吗?”
“去确山别墅。”冼沐阳想也不想地回答道。
确山别墅就是关着丹云的地方。
一个小时以后,冼沐阳推开了丹云的房门。
丹云已经睡着了,身上的睡衣被蹭开了大半,饱满的胸脯和修长的大腿半遮半掩,在橙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
冼沐阳突然有了冲动。
酒气冲头,他没压抑自己的欲望,低头朝床上的人吻了下去。
丹云是被吻醒的,鼻尖先是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然后才看清覆在自己身上的人。
冼沐阳还知道顾忌孩子,避开了丹云的小腹。
丹云瞬间清醒,伸手推拒着冼沐阳说:“你干什么?放开我!”
可惜她力气不及冼沐阳,反而被他牢牢地困在怀里。
冼沐阳一边解她的睡衣,一边问道:“你要出国了?你想离开我?”
“是你先抛弃我的!”
丹云又羞又怒,她没想过要跟冼沐阳在这种情况下发生关系,更何况她还怀着孩子!
她奋力挣扎着,想从冼沐阳身下逃出去。
“你还真是不听话!”冼沐阳被她闹得有点恼,一把把人拉回来固定住。
“冼沐阳,你出去,别让我恨你!”丹云红着眼睛喊道。
“那就恨我吧。”冼沐阳掰过她的脸,照着那双泛泪的眼睛吻了下去。
丹云一动不动,无声地留着眼泪,两人结合处的床单上又有一片血渍。
那刺目的红色让他瞬间酒醒,他小心翼翼地从丹云身下退了出来,随便翻了件衣服穿上,匆忙就要去叫隔壁的周颂。
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丹云喑哑的声音。
“冼沐阳,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没有声嘶力竭,也没有痛哭流涕,冼沐阳却听出了满满的绝望和恨意。
丹云听说孩子没事,忍不住松了口气,她看着周崇说道:“我想求你帮个忙。”
“说吧。”周崇一边继续检查,一边随口应道。
“我想让你告诉冼沐阳,孩子流产了。”
“什么?”周崇停下手里的动作,吃惊地抬头。
“我想求你告诉冼沐阳,孩子流产了。”丹云又重复了一遍,而后解释说:“我们之间只剩下这个孩子了,我不想再跟他有一点点牵连了,求你了。”
冼沐阳已经有了江沐清,可她却因为肚子里的宝宝,一直跟冼沐阳不清不楚,她已经死心了,不想再纠缠下去了。
丹云说到“求你了”三个字时,声音里不由带上了哽咽。
周崇最见不得女人哭,更何况,冼沐阳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了。
囚禁,用强,或许他们两个分开才会是最好的结果……
周崇很快自己说服了自己,点头答应了丹云的请求。
不得不说,丹云肚子里的这个宝宝很是坚强,这次虽然见了红,但伤害并不大,卧床休养几天就好了。
但是,为了让等会儿的“流产”听起来更加可信,两人又在屋里多待了一会儿,才推门出去。
丹云被直接送回了卧室,冼沐阳并没有跟上前去。
他衣衫凌乱地站在走廊里,头发也被用手刨得乱糟糟的,周崇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不修边幅。
“她怎么样?”冼沐阳问道。
“大的没什么大碍,小的……流产了。”
周崇一边说,一边观察冼沐阳的脸色,生怕被他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冼沐阳听到消息后,仿佛受到冲击一般,头不自觉地往后仰了仰。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照顾好她,”冼沐阳匆匆丢下这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离开了。
周崇的那句“孩子没了,是不是就可以放我们离开了”,最终被噎回了嗓子眼儿里。
还好冼沐阳这一走,好几天都没有再回来。丹云只要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就不会有人发现她的肚子还在。
而那天冼沐阳从确山离开以后,心神大乱,自己酒后一时荒唐,竟然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他没有勇气去道歉,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丹云,耳边总是会回响起,她饱含恨意的那句——“冼沐阳,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因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索性故意避开,不见不想不念,专心筹备起婚礼来。
在这个当口,爷爷突然让人给他送来了一封信。
那是一封全打印的信件,收件人是爷爷,而信封的落款则是江沐清。
信里写到:“……如果爷爷能答应我跟沐阳的婚事,我必将做好冼家的媳妇,并且替爷爷保守好六年前的秘密。否则,秘密被冼沐阳知道,您可能会失去您最得意的孙子……”
信里说到的这个秘密,指的是冼老爷子当年隐瞒了杀害他父母的真凶这件事。
江沐清竟然早就知道了?
她在信里说,因为自己早年被老爷子不喜,就想着多打听他的喜好讨好他,一有机会就爱往他跟前凑,表现自己。结果一次偶然中,恰好撞见他跟人谈起这件事。
江沐清在六年前就知道了冼沐阳一直都想弄清楚的真相,可她什么都没说,六年后,却用它来威胁老爷子,逼他同意他们的婚事……
这是多深的心机啊……
他正惊愕不敢相信的时候,突然意识到整封信的内容和信封都是用打印机打印的,根本不能证明这封信就是江沐清写的。
是爷爷故意想诬陷她?
冼沐阳的脑海里又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爷爷对江沐清不喜,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所以故意在结婚前来场诬陷,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冼沐阳的脑海里,两种想法来回拉扯。最终,在国外,江沐清为了救他奋不顾身的那一扑,占据了主导——他掩下心里的怀疑,选择相信江沐清。
这跟江沐清当初预想的一样,因为在没有能证明信确实是她写的情况下,冼沐阳肯定会选择信任她。
可有一点她却没有预想到,尽管冼沐阳选择了相信,但心里却已经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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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云在出国前失踪了,安娜找遍了整个顺城,却只打听到她绑架了江沐清的消息。
她冷笑着想,这可真是无稽之谈!
可丹云到底去哪儿了呢?
安娜开始怀疑冼沐阳。
先不说丹云肚子里有冼家的孩子,如果丹云真的绑架了江沐清,以冼沐阳对她的珍视,他不会放任丹云就这么消失不见的,他肯定会为了她报复丹云的。
一想到报复,安娜突然脑洞大开,怀疑是不是冼沐阳故意把丹云关起来,好方便实施报复!
她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可越想却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她偷偷跟踪了冼沐阳两天,但是冼沐阳的警惕性很高,每次都在关键时刻把她甩掉。
安娜把他的这种行为定义为心虚,他肯定已经认出了自己,如果他没问题,为什么要躲开她?
安娜查不出什么,只好拜托司源帮忙,司源跟冼沐阳的关系更亲近些,希望他能想出更好的办法。
司源一拍胸脯保证了下来,他直接约了冼沐阳出来喝酒,打算灌醉了套话。
他记得几年前他们一起喝酒时,冼沐阳大醉过一次,当时他不吵不闹,问什么就老老实实答什么,他当时玩心大起,还录了视频,事后被冼沐阳好一通收拾。
可惜,打那儿以后,冼沐阳就再也没醉倒过了,他也不知道这招儿还好不好使。
没想到冼沐阳却主动约了他出来喝酒,既然天赐良机,司源就不客气地在酒桌上劝起了酒。冼沐阳竟然十分配合他,对他递过去的酒一杯也没有拒绝。
几瓶酒灌凉水似的下了肚,冼沐阳很快倒在了桌子上。
司源拿捏不准冼沐阳是不是真的醉了,犹豫着说道:“那个,我有件事想问你……”
冼沐阳强撑着从桌上抬起头来,眼神有些迷蒙:“你说。”
“你最近有见过丹云吗?”司源挑了一种温和的方法问。
“丹云?见过啊。”冼沐阳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了眼。
司源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自己这好朋友不会真的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吧?
他强压住激动又问道:“在哪儿见的?”
“在我确山的别墅里。”冼沐阳喃喃地说道,似乎就要睡着了。
司源知道确山别墅,那儿刚开发的时候,他也买过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