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舒雪摇了摇头,“是不是你们上次的事情被他们查出来了,所以才让潇楠遭到他们的报复?都怪我……”
冼慕阳没有听她继续说下去,又转头看向了楼紫芸。
“看什么看啊!难道会是我啊!真是的,跑来问我们这就是说怀疑我们了,那你叫你那些朋友来……”这么久没见,楼紫芸还是没改掉说话冲人的毛病。
“那就好,那就好。”没听她说完,冼慕阳就打断她的话说,心里面的一块到石头瞬间放下了三分之一,“时间不早了,你们先睡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他转身吐了一口气离开,身上轻松了不少。
当天夜里,冼慕阳失眠了。他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到底是谁?他唯一觉得有可能的,就是这件事情和自己父亲的公司有关系,自己和潇楠是父亲的对头针对的对象。
第二天来到学校,冼慕阳一点精神都没有。
“嘿!我说你今天怎么了,那么没精打采的。”楼紫芸见冼慕阳来了之后没和她打招呼,而且似乎一点精神也没有,就特奇怪地推了他一下。
不要多,依冼慕阳目前的状况就那么轻轻一推,随便一个人轻轻一下就可以把他推倒:头上的伤加上一点精神都没有,现在的冼慕阳感觉自己有点虚脱。
这不,他就被楼紫梦那么推了一下后重心不稳地倒了,而且倒得很干脆,并没有一丝一毫地挣扎。
完了完了,亏冼慕阳还一直告戒自己做什么事都要低调行事,估计这下就是想低调也没有法子了,全班人想不注意他都难!但这么让他丢脸面的出名方式让他颜面全无,这让他以后还怎么混啊!
倒地前他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舒雪,她还在看书,没有什么反映,唉,心疼,是为了自己心疼。当初那么为了她出头,简直一点都不值得。
冼慕阳看了看楼紫芸那张焦急的脸,在心里暗暗地道歉:唉,不是哥哥我不想起来,实在是我真的提不起来一点力气了啊!比加速跑完了五千米还要疲软的身体现在可是一点也不受我的控制了。
看着冼慕阳颓然倒地,楼紫芸似乎吓了一跳:“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我没用力气啊。”冼慕阳正极不雅观地躺在地上为自己的不幸遭遇伤春悲秋,楼紫芸就跳起来拉住了。
“乖,你是不是练什么邪功呢身上这么烫人!啊!该不是你发烧了吧!”
看着冼慕阳那么久都没有起来以及楼紫芸那惊讶的语气,他周围的同学算是全都轰动了:这还了得!都病到不能自己起来了!大家全都站起来围住我后,也不管冼慕阳受得了受不了他们那么大的动作,就把他从凉爽的地上拽起来放到背上,一窝蜂地全往校外的诊所跑。不过据冼慕阳估计他们关心我是有的,但抱着趁此机会跑出去溜达溜达的念头的人估计也不下少数吧。
冼慕阳看着楼紫芸的背影默默地祈祷:老天爷,要是你真的存在的话,请原谅我们一次,我们都还年轻,做事难免会冲动,这次就这么算了吧,我不想有什么事情发生。听着跟在身边奔跑的楼紫芸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声,冼慕阳突然觉得好难过,心仿佛被一双看不见的手狠狠得撕扯着。
从小到大,冼慕阳交的朋友也不少,但是对女孩子还是第一次。他不希望自己这个新朋友对自己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楼紫芸肯定也很担心冼慕阳,走得肯定非常得快,要不风就不会把她眼泪都刮得哗哗地向下流,洒落在地上,留下了点点的痕迹,直到冼慕阳觉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激荡的情绪和翻涌的胃而吐得几乎天昏地暗觉得再也忍不住的时候,才在闻到一股子刺鼻的药水味之后被放了下来。冼慕阳
睁不开眼,最终昏昏沉沉地好象睡着了。
睡吧,睡吧,就算在梦中做做噩梦也比醒着的时候被那么多烦心的事纠缠着好得多。
昏睡中,冼慕阳突然想起有次和凯乐一起睡觉临睡前他对自己说的一句祝福话:“祝你做个好梦,一睡不醒”,现在才觉得原来一睡不醒不仅是个境界,而且也需要很大的造化才有可能做到。
冼慕阳就做不到,因为他不仅俗,而且俗不可耐,所以他只能做个有心有肺的人,睡眠质量也不高。而现在好不容易有个什么都不要考虑只需安心睡觉的机会却又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者,他不知道自己做对过什么。
他只不过想和自己的兄弟好好地开心地过日子,可是,为什么就有那么多的事情来招惹他?爸爸,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我的天,你……”舒雪进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不可思议地看着脸前这个一只手死命地抓着桌子腿一只手按在地上,用力拒绝将要整张脸靠近地上那一堆秽物的人,赶紧跑上前去,用拖把把地上清洗完。
真他妈丢人,简直丢到家了!自己现在这副人见人厌、花见花烦的德行居然能那么大方地毫无保留地呈现在自己最不想见到的人面前,不想活了!冼慕阳刚想拿手把脸遮起来,却被舒雪一把拉住,拿他的擦脸毛巾狠命地擦着他的双手,一边擦还一边嗔怪道:“让你喝那么多!喝死你才好!”
好恼!她太不给我面子了吧,居然拿我的擦脸的毛巾擦我那肮脏到极点的手!这让我以后还怎么用嘛!不可原谅啊!即便是在喝醉的时候,冼慕阳依旧自恋。
刚抬头想对她怒目而视,就见那已经被他的双手污染了的毛巾逼近他的脸。这怎么可以!尽管他不是鸭子,不需要靠脸来吃饭,但好歹也是张脸不是,怎么能用那么脏的毛巾擦呢!猛地一扭头算是躲过了那条肮脏的毛巾。天知道他究竟喝了多少酒啊!
仅仅就是这么一扭脸的工夫,他那为数不多的胃酸就毫不犹豫地争先恐后地狂奔而出,一直到他感觉再吐就要把胃也给吐出来的时候,他终于脸红脖子粗地直起身子,看着躲到墙角边的舒雪,嘿嘿一笑:“对,呃,对不起,我,哦,我不是故意的,还好你躲得够快!嘿嘿。要不然咱俩就同脏了。”
然后,冼慕阳如愿以偿地拿手擦了擦他那薄薄的嘴唇。
“你该死的到底还有多少伤心事值得你这么折磨自己啊!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是舒服了,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啊!有什么不开心的你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不好吗?用得着喝这么多的酒吗?”舒雪一边重新拿起洗过的毛巾给冼慕阳擦着脸上的秽物一边哭骂着我。
坏了,冼慕阳把她惹哭了,这可怎么办啊!从出生到现在这还是除了他的亲人外第一次有女生在他面前哭,他一下子就慌了手脚,他根本不会安慰人啊!再说,他有什么事能和舒雪说吗?难道要他告诉舒雪说我的朋友被砍人而被逼到跑路的地步?难道要我告诉舒雪他一直怀疑她的表姐楼紫芸之所以来这里,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么?
更何况,就算冼慕阳说了又能怎么样呢,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吗?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忘了:目前状态下他根本就不能摇头的!
这不,又晕了!
不过这次还好,晕后就睡着了。睡着的感觉真好,什么都不要去考虑,什么也不要担心:不用担心朋友现在怎么样了,不用担心明天会不会有人再来害他,不用担心任何的烦恼。
只不过,冼慕阳内心十分恼怒!
说这句话的人和同意这句话的人在冼慕阳看来,不是没喝醉过就是一傻冒!真正喝醉酒的人酒后大都睡得像个死猪一样!
好好的机会啊,就这么浪费了。
嘿嘿,开开玩笑,你要真要冼慕阳那么做的话,而且,对自己的曾经放言要追求的女生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醒来是在夜里,冼慕阳是硬生生渴醒的,摇了摇还在疼痛的头,他习惯性地随脚一伸就准备试探鞋子在何处龟缩着,却蓦然发觉貌似把一件什么东西踢到了地上,最令我不解的是那东西还“哎哟”叫了一声。
“谁!不说别怪我不客气了,我这没你要偷的东西……”他刚说到这,灯光亮了,冼慕阳反射性地伸手挡住双眼。
“你个死猪!你起来不会喊一声啊!”舒雪充满怒气的声音在冼慕阳的耳边响起。
习惯了突来的亮光后,冼慕阳从手指的缝隙里看了面前的人一眼,放下手:“啊,是你啊。对不起了,我忘了。”
“你去死!渴了是吧?给!看你以后还喝这么多酒,喝死你才好!”舒雪翻着白眼把一杯水递给冼慕阳。
冼慕阳接过来两口喝光后觉得不过瘾,拿着空碗眼巴巴地看着舒雪,嘿嘿地傻笑着。
舒雪又白了他一眼,转身拿起他那基本没用过的开水瓶冲了一杯热水给我。
冼慕阳接过来喝过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这要真是自己的女朋友该多好啊!他突然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这算什么!他甩甩头,突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啊!想起来了,他根本就不是一个喜欢烧开水喝的人,当然吃饭的时候除外,在平时,即便是在冬天里的平时,渴了的话他也就是出去买饮料猛灌一通的,但现在在他面前的、他喝的,是什么?是热水!这说明什么?舒雪用他的煤气灶烧开水喝了。
“舒雪,你是不是拿我的煤气灶烧水了!我仅有的最后一点煤气啊!估计现在所剩的连一顿饭都不够做的了,你说,我这之后的日子该怎么办啊!”冼慕阳痛心疾首地怒斥着眼前的人。
“你要死啦!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不能小声点啊!非得把别人都吵醒了你才甘心!没煤气你不会再冲啊!好象你这是全天下最后一点煤气似的。”舒雪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再说了,少做一顿饭也不会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