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早起,准备干什么坏事去啊?”冼沐阳见丹云注意到自己,他甩了甩头发,来到丹云的面前,微微低下头,看着丹云的脸蛋问道。
“谁,谁要去干坏事了?再说了,我要做什么好要向你汇报啊!”丹云被冼沐阳看得极为不自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回答道。
“哦?难道说你忘记自己的身份了么?你可是我请来的保姆,如果你不经过我的允许就私自离开这里的话,应该算是旷工吧?”冼沐阳再上前一步,
“我又没有说要出去。”丹云心虚地说道。
“没有出去,那么你起来那么早做什么?”冼沐阳突然间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冷冷地看着丹云问道。
“我,我,我就不能有点自己的事情要做啊?”丹云急得都不知道该如何和他说才好。这个人,怎么就那么不讲理啊。我只不过是一个保姆而已,又没有签卖身契。
“你自己的事情?你什么事情?说来听听。”冼沐阳发现自己就喜欢看丹云现在的这幅模样:紧张的脸蛋发红,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话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真是让本公子心里快活啊。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告诉我?那就是说你说不出口了?说不出口的事情,通常情况下都是有着难言之隐的。而有难言之隐的事情,都是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我说你出去做坏事,你居然还不承认!”冼沐阳一步步得逼向丹云,语气中的质问意味让丹云浑身不自在.
“我是要大敬老院啦!”丹云被逼得不知道该如何才好,情急之下,就将自己要做的事情脱口说了出来。
“敬老院?”冼沐阳明显得愣了一下,“你到敬老院做什么?”
“做义工。”丹云觉得自己反正已经说出来了,索性全部都告诉他好了,免得他在这里胡猜八道。
“你做义工?”冼沐阳从上到下好好地打量了一遍丹云,撇了撇嘴说道:“你去做什么?给人表演滑稽剧么?”
“要你管!”丹云瞪了冼沐阳一眼,真不知道这个人的脑袋是怎么长的,俗话说狗嘴里吐不出来象牙,看来冼沐阳的嘴里也说不出什么好词来。
“我是不管。不过,我很好奇,你到敬老院能做什么?该不会真的是去表演滑稽剧吧?”冼沐阳一副惊奇的样子看着丹云,然后哈哈大笑道:“其实如果你真去表演滑稽剧的话,根本都不需要化妆,只要往那一站,就是一个标准的小丑啊!哈哈哈。”
“哼!懒得理你。反正我今天要请假。”丹云不再理会笑得像个神经病似的冼沐阳,径自走下楼去。
“哎,你等等,你等等。本公子今天难得心里快活,就陪你一起到敬老院去看看,看看你到底要表演什么?”冼沐阳一边大喊,一边跑回房间换上一身休闲的衣服,快步跑下楼来,一边跑还一边喊:“黄伯,今天的早饭你买自己的那一份就好了,我和丹云出去有点事情。”
“我又没有答应让你陪我一起去。”丹云看着冼沐阳,满脸不情愿地说道。
“什么时候我要做什么事情还要请示你了?”冼沐阳冷冷地问道。
“那好,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丹云没好气地说道。
“不行,你必须坐我的车去。”冼沐阳霸道地拉着丹云手来到车库。
“凭什么?”
“凭我不认识路。你正好有机会给我当向导。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要知道,并没有多少人有资格为我服务的。”冼沐阳一边将丹云塞进车厢里,一边臭屁地说道。
“呸!”丹云不屑地呸了一声。
“你为什么想到要到敬老院当义工的?”在去敬老院的路上,冼沐阳问道。
“哦,那还是我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学校组织的一次敬老爱老活动,我报名参加了,去了第一次之后,我就彻底爱上了在敬老院当义工的感觉,所以,以后每个月都会去一次敬老院,给那些孤寡老人唱唱歌,陪他们聊聊天,或者帮助他们打扫打扫卫生之类的。”丹云说道。
“那有人给你钱么?”
“钱?切,我还以为你比较聪明呢,什么叫做义工?义工的意思就是义务的劳工,不要钱的,完全是自己自愿去做。”丹云白了冼沐阳一眼:怎么什么事情到了他的嘴里,都要用钱来衡量?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缺钱了,想到老人那里,利用他们的同情心赚点钱花呢。”冼沐阳自以为是地说道。
“你,哼!”丹云又一次被冼沐阳气得说不出话来。自己就算再怎么没有钱,也不至于沦落到欺骗老人来挣钱花的地步吧?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个大学生。
就在两人争吵当中,车子缓缓地驶进了敬老院。
丹云已经连续好几年为敬老院当义工了,敬老院的人从上到下,几乎没有不认识她的。通常情况下,丹云都是先帮这帮老人打扫一下卫生,然后再洗衣服,等一切都忙完之后,她才会和老人们一起坐下来聊聊天。只不过以前是她一个人,今天则是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多了冼沐阳这个大尾巴。还好,丹云本身特别讨人喜欢,敬老院里的那些老爷爷老奶奶在见到丹云之后,全都拉着她“宝贝儿”长“乖乖儿”短的叫个不停,还把一些他们平时舍不得吃的好吃的东西全部拿出来给丹云吃。而丹云也乖巧,在那些老人的跟前拉着他们的手,“爷爷”“奶奶”地喊个不停,逗得那些老爷爷老奶奶全都长着少牙的大嘴笑个不停。
当然,今天也不例外,照例是丹云先去给那些老奶奶老爷爷们擦窗户,扫地,而冼沐阳则跟在丹云的身后看着丹云做这些事情。
可是,丹云毕竟是一个姑娘,长得也不高,她在擦上面那扇玻璃的时候,总是要踮着脚尖,即便是这样,有些地方她依然够不到,没奈何之下,只好搬了一张凳子过来。
“你做什么?”冼沐阳问道。
“擦玻璃啊。”
“你是要站到这张凳子上擦那么高的玻璃?”冼沐阳仰起头,看着高处的玻璃,皱了皱眉头问道。
“嗯。”
“哼,你就不怕摔下来么?”
“摔下来也要擦干净啊。既然决定了来当义工,总不能马马虎虎地就走掉吧。”丹云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真是受不了你。”冼沐阳反了翻白眼,就那么抱着胳膊站在一边,但看到丹云歪歪斜斜的样子,他没好气地说道:“下来!”
“干什么?我还没有擦完呢。”
“你下来,我来擦!”冼沐阳伸手将丹云从凳子上拽下来之后,自己卷起袖管擦起了玻璃,一边擦嘴里还一边念叨着:“你不要以为我是在好心帮你擦,我主要是害怕你万一不小心掉下来摔伤了,回头耽误给我打扫房间。”
“扑哧……”丹云一时没有忍住笑出声来。她怎么能够看不出来,冼沐阳这明显就是在帮助自己,只不过生性高傲的他不肯承认罢了。“好啦好啦,我谢谢你了。那你帮我擦下玻璃,我出去看看那些老爷爷老奶奶们在忙些什么,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嗯。”冼沐阳一边擦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想自己堂堂冼氏集团的总裁,什么时候竟然跑到敬老院来给老人们当义工了?如果这件事情传出去的话,只怕自己的一世英名就这么给葬送了吧?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擦着玻璃,冼沐阳丝毫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踩到窗户的边缘地带,再往旁边来一点点就要踩空了。
原本在陪着老人们聊天聊个不停的丹云,此时却像丢了魂一般,脸色煞白。突然,她“啊”地一声喊了出来,飞一般地跑进冼慕阳所在的房间,看见冼慕阳正痛苦地躺倒在地上,身子下面是碎了一地的玻璃,而他的手上,则是被玻璃碎片划破了一道足有三厘米左右的伤口,那伤口还在往外冒着鲜血,更让丹云的心里害怕的是,冼慕阳的右眼皮上,还有一道伤口也在流着血。
“慕阳,慕阳,你不要吓唬我啊。慕阳,你怎么样了?”丹云跑到冼慕阳旁边,跪倒在他的身边,从身上掏出她的那块洁白的手绢,慌乱地擦着冼慕阳右眼上以及手上的鲜血,但是她觉得怎么擦都擦不完,才更加害怕地大喊着着,“慕阳,慕阳,你到底怎么样了啊?你别吓唬我啊?”
“你鬼哭狼嚎地叫什么!”原本紧闭着双眼的冼慕阳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女孩满脸担心的样子,心中不由得一动,但是转念就将那一丝感动给压在心底,嘴上仍然是不饶人的恶声恶气地说道。“本少爷只不过是一脚踩空了而已,能有什么事情?你看你喊成什么样子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本少爷怎么了呢。”冼慕阳满不在乎地说道。
其实,作为一个从小到大一直都在别人的关爱呵护中长大的冼慕阳,此时此刻经过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心中不惊慌!尤其是他感觉到自己一直引以为荣的脸蛋此时好像还被碎了的玻璃渣子划破,心中更是惶恐不安,唯恐自己就此破相。但是,一看到此时丹云满眼的担心和紧张,冼慕阳的心中立刻升起一阵不忍,才故意板起脸,强忍着疼痛说道。
敬老院里的老爷爷老奶奶们也都纷纷走了进来,一个稍微年轻点的但也有六十余岁的老人说道:“快别说了啊,赶紧到医务室去处理包扎一下啊。这伤口虽然说不是很大,但万一感染了,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