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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
城门口,一位老管家已经等候多时了,见到唐庸后,宇文君刚准备行礼,唐庸便慈爱笑道:“人多眼杂,一切从简,公子三人上车就是了。”
宇文君微微点头致意,带着景佩瑶与柳青华上车。
骑兵开道,唐庸驾车,这一幕在皇都大大小小的地方并不罕见,平王的功绩或许没那么光辉灿烂,可终究还是一位实权王爷。
唐庸驾车问道:“山野之间的粗糙气息是很能磨炼人的,年轻人刚去兴许还有一些新鲜感,可若长时间和村野匹夫长舌妇人打交道,时间长了之后都会感到心累。”
“大小事宜都得按照山里的规矩来,那种氛围是很压抑的。”
“三位这段日子受苦了。”
年轻人都喜欢去繁华大城,对于山野之间的风气是较为排斥的,不过也要看是怎样的山野,若有名门大宗镇守的山野则是另外一回事,所谓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当然这三位年轻人所去的山野之间,就是上不了台面的那种山野。
车内有葡萄,有上好的龙泉清水,宇文君总算是解馋了,平王这一步安排真的很到位。
柳青华和景佩瑶也拿起点心吃了起来,这种恣意确实很长时间不曾拥有过了。
宇文君抿了一口茶回复道:“老人家所言极是,可我们也在那里留下了自己的痕迹,自己的学问,这就足够了。”
“眼里有台阶更能分清楚是非利弊,可若眼里没有台阶,反倒是可以大象无形有助于修行。”
每个人眼中的风景不同而已,唐庸也是打心眼里心疼这三个年轻人。
老管家的修为不是很高,他这样的心性走修炼一途注定不会有太大的成就。
唐庸慈爱笑道:“公子所言极是,也许是我将贫苦的乡下想的过于可怕,打算吃些什么?”
“殿下特意交代过了要给三位好好的接风洗尘。”
平王自然还是倾向于白鹿阁四大魁首的,文试归来后,无论这三人有什么要求,平王都会答应,前提是别太过分了,若只是花银子的事宜,平王不介意让自己大出血一次。
宇文君说道:“就去那家饺子馆吧,回来的路上我心里还在想着,这年关将近,那家饺子馆生意肯定要比平日更加的火爆,就害怕排不上队。”
“现在倒好,可以去殿下专属的房间里。”
唐庸怪异的笑了笑,说道:“就这么一点要求,殿下说过,今夜三位想干什么都可以,公子若是想去青楼里喝花酒,殿下可以让皇都最美的花魁给公子陪酒,也可一夜春风。”
“想去赌场里放纵一次也可以,殿下已经给公子准备好了一笔巨款,到时无论输赢,银子全都是公子的。”
“殿下还说过,只有年轻人的放纵才能体会出那种特有的味道质感,上了年纪的人去放纵,总归是不伦不类的。”
宇文君脸色微妙,景佩瑶怪异的看着宇文君,小声说道:“你难道不心动,皇都最美的花魁,兴许真的美若天仙呢。”
柳青华捂着嘴险些笑出声来。
宇文君狐疑的反问道:“许还山是不是也有过这样的待遇?”
唐庸倒也没有遮遮掩掩,如实说道:“殿下不喜欢那个年轻人,身上暮气太深得失心太重,兴许日后有机会成为权臣,但就是不喜欢。”
“不过殿下该给他的安排的也都安排了。”
话说到这里,便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如许还山这般实在的人,自然是对酒色有兴趣的,在白鹿书院里,也没听说过许还山对哪位姑娘有那么点意思。
心里装着功业,自然也就放下了儿女情长,却不代表这样的人不近女色,只是对女人没感情罢了。
宇文君抱着侥幸心理试探问道:“那殿下为何这么喜欢我,甚至还刻意避开了我的两位师姐?”
唐庸今夜能来迎接宇文君,自然也能够将一切和盘托出。
景佩瑶是扶摇女帝的人,平王殿下再如何招揽人心意义已经不大,柳青华只是运气好了一些,李秀年的名头虽说份量不轻,可柳青华暂时也没干出让人眼前一亮的事情。
当然宇文君这话里面还有别的意思。
唐庸也没遮掩,说道:“去杀你的人名叫青鬼,具体跟脚殿下也没查出来,目前不好确定究竟是南方的还是北方的。”
“但幕后指使者应该就在皇都。”
“有能力豢养黄庭高手的人不多,殿下正在排查当中。”
“承圣杀黄庭,平王殿下近乎看到了公子成为八顾之一的光景。”
只要宇文君能成为八顾之一,那太平县的县令王忠肯定会有所晋升,平王这里也能把握住更多一些的实权。
虽说是面子上的事情,谁让白鹿书院已经很多次没出过八顾了。
宇文君大致明白了,当初从玉溪镇出发的时候,宇文君的任务就是调查出某位幕后大佬,至于那一位大佬究竟是谁,便是玉溪镇的那一位老人都不好猜测。
有了平王这股意外的势力搅入其中,倒是能给宇文君省掉不少事情。
不久后,饺子馆到了。
特属于平王的包厢坐了三个年轻人吃饺子。
无论有无节日,皇都一直都是不夜天,这家饺子馆从未在任何时候歇业。
柳青华乖巧的吃饺子,她在这里宇文君也不好说一些其余的话题,这位师姐只是单方面的参与八顾之宴,宇文君也不忍心玷污了她的纯正出发点。
故此这一顿饺子吃的还算是很有味道。
吃过饺子之后,唐庸便驾着马车将这三位年轻人送往白鹿书院,本来想去平王府中坐坐的,可平王思来想去还是没触这个霉头,顾雍和扶摇女帝都是那位殿下得罪不起的人。
抵达书院之后,柳青华就迫不及待的去了青烟园找自己的师尊李秀年,不管这一次文试成绩是否合格,她都要好好在李秀年跟前吹嘘一下自己写了一本演义。
宇文君和景佩瑶缓步走在白鹿书院的青石长路上,雪依然在下,寒了某些人的心。
“我总觉得,许还山师兄这一次可能会死。”景佩瑶忽然说道。
赵冰这个人倒是没有听说过,可南方赵家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无论许还山出于何种目的杀了赵冰,到最后他都是背黑锅的那个人。
宇文君徐徐说道:“是必死无疑,不过那也是在八顾之宴结束之后,这段时间许还山会风光一段时间的,至于赵冰到底因何而死,端木直兴许会给出一个合理说法的。”
“合理不等于真相。”
走着走着,景佩瑶略有伤感的言道:“我和许师兄虽没有多少来往,但其实这个人不坏,就是太想出人头地了。”
“心里有些难受。”
宇文君轻声安慰道:“我也有点难受,毕竟同窗一场。”
哪怕还无具体情报,宇文君已经意识到,今年的八顾之宴其实是一个很大的局。 盛赋,
盛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