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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望月亭周围雾气重重,亭子里就算是站着个人,在远处也看不清楚。
宇文君和景佩瑶并没有在平王府吃早饭,而是在街边随便吃了点油条豆浆,便出城来到了这秋意初生的郊外。
在距离望月亭还有一里路的时候,两人停了下来。
景佩瑶微微皱眉道:“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显得痕迹有些重?”
宇文君轻声应道:“这本来就是一件痕迹很重的事情,哪怕没有平王殿下推波助澜,只要我们是白鹿阁的成员,即便是凑巧来到了这里,也是一件痕迹很重的事情。”
“既来之,则安之。”
景佩瑶想想也是,大人物又如何,依旧还是人。
当传说接近现实的时候,人心总归会出现波澜,更别说年轻人了。
两人不久之后便来到了望月亭。
雾气很重,一片朦胧,宇文君微微挥手,试图驱散这些雾气,却无济于事。
接着,宇文君拔出断念,还未出刀,亭子里的雾气便散去了。
“不愧是顾雍的徒弟,敢对我拔刀,我很欣赏你。”
亭子里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约莫三十余岁,一头靓丽的长发垂直腰间,模样的确很美,瓜子脸,桃花眼,柳叶眉,气质胜雪。
一身黑金色的长裙,将其曼妙的曲线勾勒的很好。
她就是扶摇女帝,站在这里,如一座矗立万古的孤峰。
宇文君与景佩瑶微鞠一躬,异口同声道:“见过前辈。”
扶摇看了眼宇文君,又看了看对方腰间的断念,打趣说道:“我不太关心你的事情,但你应该出自于玉溪镇,你的老师也不是顾雍。”
有些事可以瞒得住许多人,却唯独瞒不住少数人。
宇文君没有否认,轻声应道:“让前辈见笑了。”
扶摇反问道:“那你觉得,顾雍能看出来吗?”
宇文君微微一怔,这个问题,他倒是从未想过,仔细回忆了一番和顾雍前辈的点点滴滴,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应该是知道的,只是没有明说。”
扶摇微笑道:“年纪轻轻就学会了打哑谜,这可不是个好事情。”
宇文君不知如何应答这句话,只能不语。
景佩瑶偷瞄了眼宇文君,许多猜测通过扶摇的话语得到了证实,这个人还真的是有趣啊。
扶摇言道:“你们来到这里找我,出自于谁的主意?”
景佩瑶直言道:“出自于平王殿下的主意,恰好我也想要见识一番前辈的风采,故此便来了。”
扶摇笑道:“你倒是耿直,这么快就出卖了背后的主子。”
景佩瑶脸色微黑道:“我的主子是我自己。”
扶摇不在意景佩瑶的小脾气,小姑娘有些小脾气,就说明这个小姑娘还不错,若是连自己的小脾气都没有,那活着多没意思。
“你们来找我,目的何在?”
景佩瑶回道:“这个平王殿下倒是没有明说,不过据我推测,也是想要知晓您这样的人为何要来到皇都,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是临近八顾之宴的时候来了。”
“或许这只是一个巧合,但这个巧合太敏感了。”
扶摇这才认真的看了眼景佩瑶,言道:“你对这些事情很感兴趣,这么小就想要成为一个成熟懂事的政客?”
景佩瑶想了想回道:“事实上,我不喜欢那样的生活,但我也想要具备那样的能力。”
扶摇说道:“你的手看上去洁白细嫩,但骨节处有过损伤,你小时候应该做过不少苦活儿。”
“你这柄不到二两银子的铁剑,并不是从兵器蒲里买来的,或许是你村子里的铁匠给你手把手打造的。”
“你是个念旧的人,也是个要强的人。”
“别人都觉得你是天之骄女,可只有你自己清楚你出身寒门,但后天的机缘造化不错,遇到了蒲维清那样的老实忠厚之人。”
“可我觉得蒲维清不适合做你的老师,如果你觉得蒲维清那里不好,你可以来到我的门下。”
“你意下如何?”
景佩瑶有些迷糊了,女子成为扶摇的弟子是世上最大的荣幸,没有之一。
不管怎么想,景佩瑶都没有拒绝的理由。
扶摇笑道:“谁若是想要知晓我为何来到皇都,就让他自己过来找我问个明白,小家伙们出面做大人做的事情,真的很不体面。”
话已至此,宇文君和景佩瑶便只能微鞠一躬退下。
走远了之后,宇文君才说道:“不知道今日,我们能不能吃到那家饺子馆里的饺子。”
景佩瑶停下脚步,望了一眼皇都之外连绵挺拔的雄山大川,问道:“院长说过,左庆堂可能是死在你的手里,但没有证据。”
“三长老是一个帮凶。”
“是不是这样的?”
宇文君没有想到景佩瑶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他一直都觉得景佩瑶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女子。
“是,又怎样?”
事情一目了然,景佩瑶也不会和宇文君过不去,两人都有很大的可能成为八顾之一,未来岁月里,或许会一直互相扶持。
景佩瑶言道:“也不会怎么样,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原来你一直都在藏拙,其实你一直都在承圣境界。”
“归海之会输给我,只是为了走个过场,你只是不想节外生枝。”
“但你不会想到,成为了顾雍的徒弟,本身就是一个没完没了的麻烦。”
宇文君反问道:“你就是为了这些事,才让青华师姐留在了白鹿阁,带着我来到皇都,见证许多风雨?”
景佩瑶认真道:“我的出发点不是这样,我也只是顺势而为,这样会显得符合情理,反正符合情理,要比真相重要的多。”
宇文君皱眉道:“青华师姐是真的遇到了瓶颈,正在闭关?”
景佩瑶玩味笑道:“等我们回到白鹿阁,你不就知道了,何必多此一问呢。”
“倒是平王那里,我们应该如何交代?”
宇文君淡然道:“实话实说,这也符合扶摇女帝的本性。”
两人一笑泯恩仇,这场游玩,终究都是动了许多心思的,可总比没有动心思有趣的多。
“北方七律和南山五绝的某些人也已经来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在八顾之宴中正式见面,才显得庄重。”
不是惧怕,而是宇文君怕麻烦,他一直都怕麻烦。 盛赋,
盛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