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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过后,护院统领左庆堂横死于书库的事情,便传遍白鹿书院上下,一时人心惶惶,众说纷纭。
法堂统领袁青山亲自抵达命案现场,站在左庆堂尸体三尺之外,凝望宇文君昨夜跪坐过的蒲团,并未发现任何痕迹,地上也没有细致入微的脚印。
身为统领,袁青山自然看得出来,死者与凶手的相遇,是悄无声息的,或许,两人还有过交流。
袁青山面色淡金,身材魁梧雄厚,站在此地,如一座山,不怒自威。
“事情比我想象之中的棘手,或许已经超越咱们的职责范围。”袁青山轻声道。
法堂二号人物胡博,一身老旧的儒生打扮,模样粗犷豪迈还有点丑,反正法堂那样的地方,自然是不会有标准意义上的俊秀之人。
胡博特意观察了一眼碎裂的长剑,他知晓左庆堂这柄剑材质不凡,乃是赤金之铁铸造而成,极其坚韧,看这断裂的纹理,显然是被对方罡气震碎的,可见凶手罡气之强。
“凶手也许是两个人,只是死了一个而已。”胡博这般说道。
因为这里,并未发现左庆堂长剑的剑鞘。
袁青山言道:“封锁现场,书库十日之内,任何人不得来此,彻查这两日进入过书库的人。”
胡博嗯了一声,率领法堂众人离开书库,分出十个小队,立即展开行动。
此间,只剩袁青山一人留在这里,看过来,看过去,也未曾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
但袁青山相信一件事,必是白鹿书院内部的人,杀了左庆堂。
至少半月时间,都无皇都的达官显贵来到白鹿书院观礼。
应当是一场内战,是何缘由引起的内战,才是袁青山最迷糊,最想知道的。
一间小院,内有嶙峋假山,简单回廊,与一座平素的凉亭,周围生长着不算密集也不算稀疏的花草小树。
只差一面湖泊,这一间院落就完美了。
可这只是一间小院,而非一间大院落。
起床之后,宇文君一如既往的在凉亭里泡了一壶茶,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独自一人品茶。
喝早茶这个习惯,是宇文君在玉溪镇养成的,也不会因为来到白鹿书院,而改掉这个习惯。
来到白鹿书院的弟子,若想要居住的好一点,只需多交一些钱财,便可居住一间小院落。
宇文君不认为自己有雅士风骨,但和那些脚臭汗臭的汉子们一同睡在大通铺里,光是想想,都是一种折磨。
事实上,这很明智,杀了人再返回大通铺,难免会引起别人怀疑,还是回到院子,更有个人隐私一些。
昨夜宇文君用了单袖青龙击杀左庆堂,也许左庆堂太弱,也不至于让宇文君用两袖青龙。
从玉溪镇离开的时候,有人对他说过,入了皇都,入了白鹿书院,无论遇见任何事,都不可运用青龙诀。
倘若是一对一,无人知晓又有一击必杀的把握,还是可以用青龙诀的。
这会儿,院门发出清脆声响,法堂女执事何瑾率领三人破门而入,顺着青石走廊径直来到宇文君跟前。
宇文君放下茶杯,起身言道:“发生何事了?竟然让你们法堂的人亲自登门拜访?”
纵然明知故问,也要装作若无其事。
何瑾,身材高挑,喜爱白银甲,腰间佩刀,面容清丽,挺胸抬头的气态,很是英姿飒爽。
法堂里的人,自然都很会观察周围环境与眼前人,否则也不会进入法堂。
何瑾习惯性的四处打量,周围花草园林略有些杂乱,大概有一个月没有修剪过了。
凉亭里的那一壶热茶,茶香刚刚好,显然是刚泡了不久。
眼前的少年,约莫十五六岁,模样清秀俊美,有五分出尘之意,居住在这样的清幽院落,应当是其余女弟子们喜欢崇拜的那种少年。
可这个少年,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何瑾说不出来哪里怪,可能是女人的直觉这会儿开始作祟。
何瑾眸光如利剑,凝望向宇文君,沉声道:“据我所知,昨夜你去了书库?也是昨夜,护院统领左庆堂死了。”
“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年轻的女执事,自然不太懂人情世故,问话直接了断。
宇文君一脸平静道:“这件事我浑然不知,书库那种文雅之地,怎会发生命案?”
何瑾严肃道:“我在问你,不是你在问我。”
宇文君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从善如流道:“那凶手肯定不会是我。”
何瑾言道:“跟我们走一趟吧,是不是无辜的,到时候就知晓了。”
宇文君哦了一声,没有太多表态。
跟着何瑾走出院落,朝着法堂广场而去,一路上何瑾都在有意无意的观察宇文君,这是职业习惯,昨夜进入过书库的人,无论是杂役,还是弟子,都值得怀疑。
何瑾的脚步很轻快,宇文君不得已之下,只好走的更快一点,平日里,宇文君是一个走路很慢的人,有一个年轻姑娘在自己身边走这么快,着实不习惯。
忽然间想起来,昨夜左庆堂说自己不像是一个年轻人,所以才暴露了,宇文君心想,看来自己以后要稍微出点风头,意气用事,才能打消掉别人的怀疑。
他也不知道,这个白鹿书院,是否还有第二个左庆堂在无声处默默地观察一切?
何瑾忽然说道:“你似乎笃定的认为你自己是清白的,好像有些太刻意了。”
宇文君抬起头正视何瑾清丽的脸庞,如此英气的女子,整个白鹿书院,也只有法堂拿得出手了。
应道:“我当然认为我是清白的,因为我没有那样的实力。”
宇文君的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何瑾的脸庞,谈不上直勾勾的看,只能说是欣赏何瑾的美貌。
被这样盯着看,何瑾脸上不太自然,因为宇文君细看之下着实很俊美,微微撇嘴道:“你为何这么看着我?”
宇文君很认真的说道:“因为你长得很好看啊。”
何瑾脸色一凝,正视前方,很严肃的说道:“正经点,我知晓你没有那样的实力,也知晓你是无辜的,待会儿去法堂广场,也只是走一个过场,可能会耽误你一些时间。”
宇文君想要在何瑾的面前表现出自己是一个正常的年轻人,证明自己是年轻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当面直视年轻姑娘的脸庞,顺带称赞几句。
若用轻浮一些的语气,可能会更像一个正常的年轻人,可宇文君并不是一个轻浮的人,故此表现的很认真。
他也不明白,何瑾为何觉得自己不正经。
不过何瑾的口吻态度,已然告诉宇文君,方才的表现还是挺成功的。
宇文君说道:“可是我还没有吃早饭,这会儿有点饿,应该吃完饭以后,再跟你走。”
何瑾也没有看宇文君,依旧正视前方,她很害怕,和宇文君再一次四目相对,自己会脸红心跳,那样就体现不出法堂应有的威严。
严肃道:“先忍着,如果拖延时间过长,法堂会管饭的。”
宇文君没有在说话,老老实实的跟在何瑾后面,像是走马观花的公子哥,也像是个采风不知去处的读书人。
反正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凶手。
不久后,法堂广场到了。 盛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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