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哪里来的,谁在传谣传?为什么没有快速回报?”
“回师兄,消息的源头现在已经无从调查,而且这次的谣传仿佛是被人刻下了阵符,太快了,根本控制不了,它只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传进了数万人的耳中,然后就在人群中爆炸般的传播,现在,我们内院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
“为什么不提早发现,将那些传谣的人做掉。”萧墨白很不满。
“师兄,时间太短了,等我们听到消息的时候,它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外院内院,据说消息更是传到其他内院外院中去了,并且并且……”
“并且什么?”隐隐中,萧墨白感觉到恐惧。
“并且,消息已经传到了那些前来观礼的诸派人耳中,大家都在以笑话一样谈论着此事。
而且,不出半个时辰,诸派上万人全都会知道这件事。”
“废物。”萧墨白当即就预感到事情的不简单,他连忙道:“马上派人让各个门主严管下面的人不要乱说话,不然,等着我的降罪。”
“马上派人让宗门的执事队出发,将最初的几个传谣者抓起来严刑拷打。”
“我现在亲自前往月圣宫向莫圣女解释此事……不对!”
忽然,萧墨白一惊,立刻发现了此中的恶意。
传谣者可能早就算好他会向莫惊月解释,可是他现在要真去解释了,此事可就真的说不清了。
月圣宫是什么地方,号称从不让男人进入的地方,那里阵法通神,隔绝一切窥探,一般人根本无法进入。
但是任何阵法都是有漏洞的,碰巧他就知道一处,而且还正好通向莫惊月的取水泉池之处,他也确实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伙同几人进入过那里,但却没见到任何人影。
可是这种事应该是逃不过莫惊月眼睛的,这点从后来那处漏洞被修复就知道,莫惊月发现有人潜入了她的住处。
如果,如果说如果,她的阵法记住了我的气息,那他现在前去解释,不正是自投罗网吗?
不行,他现在最要紧要去解释的地方应该是自已的靠山丹王萧晨那里,这件事太大了,影响太恶劣了,或许还会惊动上面的长老高层。
如果自已不能在短时间内将此事的影响压下去,不但莫惊月饶不了他,上面的人饶不了他,自已老子也饶不了他。
到底是谁坑老子?
他脸色难看,连忙来到丹王的闭关处。
“老祖。”他跪在洞门前求道:“老祖救命。”
许久,洞中传出声音。
“何事?”声音苍老幽远,仿佛带着无尽的疲惫。
“老祖,我被人算计了,现在不知什么人用了特别的办法,让得一句谣言只在一个时辰间就传遍了整个东山青云内外。”
“什么谣言能让你亲自过来喊救命。”里面的声音透出一丝不耐和漫不经心,或许他正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现在被打扰了,心情很不悦,此时无心答理他任何问题。
“老祖,那个人太可恶了,他竟然传谣说月圣宫的莫惊月圣女怀孕了,还说我曾偷看圣女洗澡,隐隐在说此事是我所为。”
“嗯?”
一提到事关圣女名节大事,一旦处理不好,圣女背后的所有势力都会扑上来。
很快洞门打开了。
萧墨白连忙跪着爬进去喊救命。
“老祖救我,虽然我知此事是有人要整我,才故意传谣莫惊月怀孕和我有关的,当然,莫惊月怀孕是假是不容置疑的,可是,我确实曾偷偷和人潜入过月圣宫啊,虽然什么也没做,但这件事却是经不起推敲的,而且,也没有人在意我是否做过什么,那个人只是想坐实我曾偷进圣女的内宫的罪名而已……”
“罢了,你呀,死到临头还在这里喊清白。我问你如果现在上面有人来调查你和莫惊月的关系,你该如何说?”
“晚辈自然是说和毫无关系啊,而且,他们没有证据,这是诬陷。”
“你呀,这些年了,脑子不见长啊,我问你,现在,如果有人偷偷的在你的住处放几件女人的衣服什么的,说是你偷拿的莫圣女的,你该如何回答。”
萧墨白急道:“晚辈自有女室,有些女人衣服也很正常啊,而且,此事莫惊月为了自已的名声自也不会承认的。”
哪知萧晨摇摇头。
“你啊,头脑太简单了,我问你,如果有人发现了一个可以置你于死地的办法,他会将这个办法告诉你吗?”
“当然不会。”萧墨白不假思索道。
“那如果说莫惊月告诉调查的人,自已的衣服丢过,或者被大风吹走过,遣失了,你会如何?”
“我?”霎时间,萧墨白头上的汗就下来了。
“老祖,莫惊月和我无怨无仇,她凭什么要害我?”
“无怨无仇,你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你曾偷进过月圣宫。”
“啊,我!”霎时间,萧墨白知道自已百口莫辩。
“色字头上一把刀,早就告诉过你了,要戒除恶念,可你的胆子太大了,你偷进月圣宫的事虽然是和几人一起,但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不会给你作证,而且,为了保守自已的秘密,莫惊月也不会揭露几人的谎言,你啊!”
说着,萧晨的神魂直接扫过半个青云山,霎时间他的脸色便是怒了起来。
“岂有此理!”他的身影直接要升起,化出法相要警告一些人。可最终却急退回来。
“这件事?”他看了一眼萧墨白,摇摇头。
“这件事,本来如果能早发现,只在少部分人中流传也便罢了,可现在,整个东山青云都已知晓,月圣宫莫惊月震怒,说自已曾不只一次被人偷过东西,包括几件极为可怕的阵图,她怀疑上次有人强闯她的阵法,那个就是你带进来的。”
“我……”萧墨白吓傻了,怎么可能,一句谣言的杀伤心这么大吗?
萧晨摇头“你好好想想,最近你没有得罪过符咒一脉的什么人,我刚才看到了一道人影好像收起了一张诡异的纸,那上面好像有着什么可怕的咒符能量。可惜已经被他毁掉了。此事便不好办了。”
“老祖,我是冤枉的啊!”
“当然,我知道你是冤枉的,莫惊月也知道你是冤枉的,冤枉你的那个人比你更知道你是冤枉的,或许,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冤枉。但是因为你这些年做了太多天怒人怨的事,所有人哪怕知道你是冤枉的也会选择相信这些事是你做的。”
“此子下的好大一盘棋,他其实赌的不是事情的真假,他赌的是人心,只要所有人觉得这件事有可能是你做的,他们就认为是你做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年,一定不缺时刻想弄死你的人,包括你身边也是。”
此时,萧墨白的脸色便是惨白起来。
“老祖救命啊,此事我该如何去做才能保命。”
萧晨思索良久,最后却是皱起眉来。
“此事本是一件小事,无论是谁看一眼就知道是有人在故意整你,可怪就怪在,此人的传谣手段太过可怕,隐隐的,好像和前两次发生在外院的事情有些手段雷同。并且,此人的手段传播速度太快,好似并不像是符咒一脉的手段,而且极其隐秘,传谣者好像只在短时间内被迷惑,之后便会术法消散察无痕迹。”
“这件事,像极了上古时的一桩惨案,当初有人比你还冤,可因为谣言传播太快,最后解释也没用了,哪怕真相摆在面前,对方也选择不相信,因为他早已因此事受到了无比的伤害,就像你现在一样,莫惊月无论怀孕与否,她都已经受过了伤害,所以,只要此事和你牵上了关系,她就不会放过你,哪怕你没有去偷过她的东西,她也会说你偷过……”
一时间,萧墨白整个人都不好了。
萧晨叹息一声。
“当初的谣言流毒无穷,哪怕一万年过去了,现在双方依然没办法和好如初,亦然每百年就要举行一起血腥冲突,曾经无比信任的一对至交现在却只能靠鲜血一点点的抹平创伤……”
“老祖,救命啊!”
萧墨白吓到了,刚开始他还以为这不过是件小事,哪知做局者的手段如此之可怕。哪怕真相大白了,他也是罪人,哪怕他什么也没有做,最后他也要受到惩罚。
天啊,我到底惹到了什么人?
“好好想一想,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你得罪不起的人?如果找到他,他也肯放过你的话,你还能活,不然,莫惊月必斩你,或者,你自已逃出青云,或者自我了断。”
“我……”一瞬间,整个人都瘫在那里了。
他的脑子飞快的转动。
“晚辈几个月前曾和符咒一脉的假圣子战过数场,彼此约定三月一战,术法不限,难道是他?”
但萧晨摇摇头:“不太像,即然约定了期限公平一战,对方再做这些就毫无意义。”
萧墨白接着又道:“晚辈前段时间无意间用了特殊的手段得到过几个女弟子,可她们……”
萧晨摇摇头,最后道:“你调查过她们的背景吗?”
“调查过,很一般,无依无靠的,就是长得漂亮,自从跟了我,所得资源才不敢被人克扣,她们还曾感谢过我,所以应该不是她们。”
接着,他继续想:“晚辈虽然喜欢女人,但我只会选一些没有多大背景的女人下手,她们如果真有本事,就不会被我得手了。至于这种可怕的谣言手段,她们如果用了,我一定可以从她们身上寻到蛛丝马迹。”
“不要说这些东西啊,再好好想想,你最近可是做了什么断人后路的事,如此狠毒的术法,不是事关生死活路,一般人不会使用,一定是你做了什么特别可恶的事,让得对方无路可走了。”
不得不说,这位丹王还是比较了解自已这位后人的,知道他绝对没有自已说的那么干净。
“我想起来了。”忽然,萧墨白双眼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