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己被老六拒绝了,朱标非常不高兴,于是就叫那个心腹太监“如实”向朱元璋禀报。
朱元璋听了也非常不痛快,刚要发火,却被身旁的马皇后拉了一下。
“老六那孩子解了留都之围,而得到的结果却是被圈禁,搁谁都是有脾气的,你不能不要这孩子吐一口怨气,我看这孩子要求的,不是什么皇位,而是我们给的一个台阶。”
老朱仔细一想,老六这些年的行动,虽然偶有出格的地方,还会在心里埋怨自己,但毕竟没有太大的过错。
相反之下,有了他的参与,许多事都顺风顺水,就这么把它完全否定了也不合适。
于是,他命令太监传旨德妃胡氏跟自己皇后一起去留都巡视。
原来最近朱桢虽然受到打压,但是他的生母由于马皇后亲自庇护,并没有受到什么波及。
这时候也非常担心儿子,就领着朱桢的其他妻妾和儿女,跟随着帝后一起,从运河坐船赶到了留都。
朱元璋没有急着去行宫,反而领着一后一妃直接来到宗人府。
刚到圈进朱桢的那个院子,忽然闻到一股非常的香味,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于是他就顺着香味走进。
旁边的那些官员看到老朱以后,纷纷跪下行礼。
老朱就问:“这香味是从哪来的?”
负责看管朱桢的官员,恭恭敬敬的回答。
“这是从六殿下关押的地方传出来的。”
老朱皱起来眉头:“老六这是在搞什么?”
那个官员也说不出所以然。
“六殿下自从来到这里以后,每天都叫我们去买一些新鲜的豆腐,然后他就在家里鼓捣一些吃的,心情好了也会叫这附近的人跟他一起享用,他鼓捣出来的东西都是美味,只有这样没有命名。”
老朱马上来了兴致,跟着那个官员进了老朱桢押的地方。
就听里面有人非常欣喜的说:“赵大福,快过来尝尝我新近发明的朱老六豆腐乳!”
朱老六豆腐乳?
朱元璋就是好气,又是好笑。
好气的是这个六儿子锋芒毕露,非要挑衅他大哥的权威,害得自己明明有功反而被圈禁,而自己为了维护太子的权威,也不得不妥协。
好笑的是这个人着实的心大,都混成这怂样了,还有心思在这做美食。
朱老六豆腐乳,你咋不上天呢?
实在忍无可忍,他哼了一声。
里面正在大快朵颐的夫妻二人听到这个声音,抬头一看都傻眼了,赶紧把吃的收起来,跪在地上迎驾。
“儿臣跪迎父皇、母后、母妃!”
朱元璋哼了一声。
“北直隶伤寒横行,君臣黎民无不忧心忡忡,你还有心情在这里贪图享乐?”
朱桢没有说话。
【每天早晚三次检查身体,唯恐藏着越狱的东西,你管这叫贪图享乐?谁愿意要这种贪图享乐,给争取一次机会呗!】
听到这个心声,老朱心中一惊。
他这才想到,虽说自己并没有刻意的去虐待自己这个六儿子,但却保不齐一些想要拍太子马屁的人,悄悄的嘱咐宗仁府的人这么干。
也就是老六心情宽广,生性豁达,才能活到现在,换一个比较脆弱的儿子,甚至咱的标儿,如果处在同样的境地,也未必赶得上他。
想到这里,朱元璋心里未免有些愧疚。
这时候马皇后拉了拉他的衣袖。
“陛下,桢儿最近这大半年里吃了许多苦,也受了许多委屈,你就别再苛责他了。”
朱元璋脸色有些缓和。
“桢儿,并非咱刻薄寡恩,故意为难于你,实在是这君臣尊卑有别,作为皇子,就应该给群臣树立表率。你皇兄不拿一些事立威,何以震慑那些心怀叵测的臣子?”
朱桢恭恭敬敬的说:“是儿臣宫岭父皇皇兄教诲,近日在宗人府诚心悔过,除了吃以外,绝对没有做什么抢太子风头的事,以后也绝不会做。”
【以前我脑袋是让驴踢了,这才帮着大明发明这些,想要改变大明落后的生产力,现在反而成了老子的罪状,以后有这些东西,我留着自己用不好吗,何必拿出来叫别人攻击?】
感觉到儿子的吐槽,老朱也没有说什么。
他领着皇后和胡氏一起坐了下来。
“你的那个什么豆腐乳能不能拿出来叫我们吃一下?”
朱桢转头看了一下王氏,王氏从里面取出了两个坛子,一个标有青色的印记,一个标有红色的印记。
朱元璋非常好奇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朱桢耐心的给解释:“朱老六豆腐乳分有两种,青色的叫青方,红色的叫红方,是完全不同的两种风味。”
朱元璋非常好奇的叫人先打开了那个红色的坛子。
一股浓浓的酱香传了出来,叫人食肠大动。
他小心翼翼的取了一块夹在嘴里,刚开始的时候觉得有些新奇后来却觉得一股难以名状的清香。
“嗯,这个红方还真的很好吃,看来是用一些特殊喂料的酱做的吧,里头还有一些芫荽味,要不然就叫他酱豆腐吧。”
马皇后和胡飞各尝了一小块都赞不绝口,老朱当时就对朱桢说。
“出去以后,以后按时往宫里贡献新鲜的豆腐乳。”
朱桢恭恭敬敬的说:“儿臣遵旨。”
这时候马皇后非常好奇的指着那个青色坛子说:“这个青方是不是和红方一样,能不能叫我们也尝尝?”
朱桢有些为难:“这里面的豆腐味道有些怪异,恐怕惊了父皇母后的驾。”
朱元璋哈哈大笑:“为父转南站北,身经百战,怎会被一坛小小的豆腐乳惊到,叫你打开,不管出现什么,绝不怪你!”
这个坛子一打开,一股难以名状的臭味扑面而来几个人全都皱起了眉。
“老六,你竟敢拿过期的豆腐来蒙混过关吗?”
朱桢也不说话,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小块,随即又分了一块给自己的妻子王氏,两个人都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老朱非常好奇:“你们两个居然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