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炽灯冰冷的光线里,秦惑浑身有火在烧,深邃双眸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
他看到新闻的时候,身体几乎在颤抖,不敢相信这上面写的是真的,脚底轻飘飘好像踩在了云上。
在真实与做梦之间反复横跳,秦惑有点不清醒的感觉,下意识想要把这个喜讯告诉沈枭,可是瞬间头脑清醒过来,他的眸又阴翳一片。
不止是Samuel得到的消息,海外版首都新闻也全封面写着,沈旸叛国案已推翻。
Samuel的面色也是凝重,他再三确认过连接无误,不存在是被黑了故意给他们看到的内容。
他对秦惑道:“这都是真的。”
“确实是真的。”秦惑一行一行略过,其中被揭露的人只对外公开了姓氏,但是每一个都早已刻在了他的心底。
秦惑心底想:她竟然真的做到了。
另一方面也感觉有些担忧,这些人当年能把沈家拉下马,那就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他问道:“那个黑客,有消息吗?”
“应该没有。”Samuel摇头,“我追踪不到,首都也没有报道,他自从爆出叛国案后,好像就消失了,没有再出现过。”
那就好。
秦惑苦涩一笑,不知道该对姜枝枝为了沈枭倾尽全力,不顾自身安危而感谢,还是落寞。
想来他们之间发生了很多秦惑不知道的事,沈枭那么小心谨慎的人,会在姜家被抓住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
更不用说绑架案的时候,姜枝枝被抓作为围着沈枭的人质,绑匪都看的出来的事,秦惑笑自己这么晚才知道。
Samuel也有点不敢相信,当年沈枭救了他后放在身边培养,他亲眼看着沈枭几次尝试,都只有灰溜溜的撤出首都。
不过很快他就让秦惑先去床上躺着休息,Samuel从医药箱里翻出来很多东西,他掀起秦惑的衣服,解开绷带。
在秦惑的腹部左下方,有一个被打穿的洞,已经止过血,现在变得黑红黑红的,随着呼吸一动一动。
“我会死吗?”秦惑的脸色刚刚就很苍白,他或许是想到了沈枭当时的情况,看向Samuel,无所谓的笑了下。
Samuel亲手把子弹挖了出来,第一时间做了处理,漂亮的眼眸抬起瞥了他一眼:“不会。”
“好。”秦惑目光又看向天花板,“只可惜脑门上的一枪被他躲过了。”
希捷躲了这么久,终于按耐不住了,秦惑守在他的必经之路上,几个守卫被打倒后,希捷已经张皇失措,不过枪声吸引了后面的保镖,秦惑被弹流击中,只有先撤离。
好在希捷受伤昏迷,那些人没功夫管他,后来想起去追,人已经被Samuel救走了。
“你已经打中他三枪,位置都离要害不远,希捷已经被送去急救了,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等。”Samuel再次消毒后,给他盖上,眼眸寒芒稍露,“等他的死讯。”
“但是,你今晚可能会发烧。”
秦惑神色不显,放在被单上的手抓紧了下,然后低沉的嗯了一声,就把脸转向墙壁。
Samuel知道他是想起了沈枭,他最后那时候就是在反复的发烧,最后神志不清起来。
他性子怪,从来不会安慰人,作为医生说不出绝对不会让你死掉这类不靠谱的话,就起身把镊子和剪刀丢进了酒精里消毒浸泡。
*
苏市,姜家别墅内。
姜枝枝洗完澡出来,室内开着暖气,她穿着长袖长裤的睡衣,头发裹着毛巾包起来,露出精致漂亮的五官,白净脸庞,难得看起来小巧可爱。
【宿主,看来是首都的消息传到了秦惑那边,他的好感度满了!】
小苏苏很高兴,八个男主只剩下四个,任务已经过半,而且除了袁宥外,顾堎,封逸都只差临门一脚。
“能看到他那边的剧情吗?”姜枝枝问,每次好感度有进展的时候,小苏苏有一定几率能看到剧情。
【暂时还看不到,宿主,你想知道什么?】
小苏苏某些时候比较人性化,有些时候又像个设定好的程序,冷冰冰的很死板。
比如这个时候,他不大明白,姜枝枝要问秦惑的情况,作为一个已经好感度100%的男主。
哪怕他现在可能会死,也没有不需要再关心了。
姜枝枝坐在床边,解开毛巾,湿漉漉的黑发散下来,慢条斯理的用梳子顺下去,镜子里的她,黑发红颜,白皙的脸颊有些削瘦。
“知道他的情况,也可以知道希捷。”她道,“他不是在追杀希捷吗?”
小苏苏表示现在看不到任何那边的剧情,不过它今天问题有点多,还没安静一分钟就又抛出一个问题来。
【之前我就想问了,在金三角宿主你对沈枭可以说是做的够多了,在首都做的事,到底是你想到了秦惑会因此而涨好感度,还是就是为了沈枭去做的?】
【说实话,我还以为宿主你应该是没有太多感情,不会做多余事的人】
也是姜枝枝给小苏苏的第一印象,小苏苏这边看不到姜枝枝对攻略对象的好感度,它好奇现在姜枝枝到底是怎么想的。
手册里不是没有穿书者反被书中人物攻略的例子,沈枭的杀伤力太强了,小苏苏担心姜枝枝陷进去。
按照她的进度和实力,离开这个世界是迟早的事,没有再回来的可能,尽可能的不对里面的人留情最好。
姜枝枝没解释过自己的行为,现在看这情况连绑定的小苏苏都不解。
她无奈的问:“我是谁?”
小苏苏感觉奇怪,但还是乖乖回答了:【你是姜枝枝呀】
回应它的是姜枝枝轻笑一声,她说:“你绑定我的时候没看到?我死在一场黑洞作战中,我是蓝星的军人。”
“哪怕是在这里,我也是军人的子女。”
“你是让我看着这个世界与我如此相同的另一个军人,受辱身亡后,还要继续被人误解,顶着叛国的罪名,无法安眠吗?”
她或许在这里潜默移化的发生了一些改变,但还有很多改变不了的东西,坚守着内心。
“我是为了沈旸不屈。”她的掌心细嫩,但是已经布满了细小痕迹的伤口,有刀伤,擦伤,还有些薄薄的茧子,低声自语,“我也觉得我做的到,那就必须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