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痛苦如潮水从身体退去,天已经从白变得昏黄,姜枝枝已经可以坐起来,她摸了摸将军的头。
将军叫了声,前爪趴在床上,十分热情的去舔姜枝枝的脸。
动静惊动了沙发上的陈思和留下的那位医生,两人正讨论着库房里有什么秘药可以给姜枝枝用。
找不到其他造成她这样的原因,也就只有止痛药剂量过大这个可能。
陈思其实很愧疚,加大止痛药剂量是为了让她睡的久一点,不要参与秦惑的事,也就是说她这个样子,是他们间接造成的。
“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姜枝枝道:“还行。”
医生问:“姜小姐,你这个情况以前出现过吗?”
“没有。”
“那近期你身体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发生了什么比较大的变化?近几个月,甚至是近几年也行。”医生实在想不通,问的更加仔细。
姜枝枝想了下:“体能增强,食量和力量变大,算不算?”
“算!那估计是新发基因变化,有好的作用,也会产生别的副作用。”
原来是这样,陈思想起她一身怪力,还有可怕的食量,这副作用对此起来倒是很正常。
就是太过痛苦了。
“陈思。”
陈思诶了声,听见姜枝枝道:“我的伤已经大好了,该回家了。”
这么突然?
陈思愣住了,就在几个小时前,她还在逼问秦惑到底去哪里了,让她离开黑市都不肯。
现在姜枝枝说要回去了,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要让她走,她一定是有别的目的。
可是,姜枝枝一直执着秦惑走没走不就是因为,光凭她是没办法进入金三角的,整个苏市除了黑市外,怕是只有姜天有办法。
但是姜天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跑到那样的魔窟地狱去冒险?
陈思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没有透露关于暗号和线人的只言片语,那样复杂繁琐的办法,是他和先生对过的,她不可能会想到。
“怎么,不行吗?”姜枝枝问,“你不是一直想让我离开黑市吗?”
“不,不是。”陈思想,也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多半套不着话,觉得这里待的没趣,就要走了。
“那牛黄乌犀药膏给你带上些,每天都要涂,就是因为它,才结疤的快。”陈思觉得她是放弃了,一放松老妈子的属性就出来了,开始张罗着给姜枝枝带东西,“你最好还是去医院挂那个江医生的号看看,黑市的医生没有他厉害,说不定他有什么办法给你解决了这个副作用……”
姜枝枝盯着他,唇还有些发白的笑了下:“陈思,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你说,我听听再想要不要回答你。”陈思警惕,难不成是拐着弯的还不死心?
“秦惑这样挑剔的人,心腹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让一个枪都拿不稳的人贴身跟随,是因为他害怕吗?”姜枝枝看到他表情一下僵,还把右手藏在了身后。
他的反应回答了她。
“原来不是。”她声音很轻,落在陈思心中却宛如压下一座大山,“也难怪,你会这么忠心。”
比起文楷那次的控制,这次让她痛苦了数倍。
陈思努力压制自己,还是暴露了他的愤怒:“姜小姐,有什么知道的太多!”
“不是一件好事。”姜枝枝笑了,“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秦惑已经说过一次了。”
【宿主,陈思看样子有点怀疑你的动机】
【你打算怎么去金三角?】
小苏苏想明白了,现在沈枭和秦惑都去了金三角,姜枝枝是不去不行了。
要是在这个关键时刻,功亏一篑,实在太亏了。
姜枝枝:“沈枭怎么去,我就怎么去。”
陈思没好气的送走姜枝枝,秦惑不在连个告状的人都没有,他就是顶头老大,有什么事要自己消化。
不过哪怕再生气看了一下姜枝枝结了疤的手臂,还是把药塞给了她。
姜枝枝想,黑市为数不多的良心,估计都给了陈思。
司机把她送到了小区地下停车场,路过时她余光看到那个空空的位置,应该等她处理完这件事,袁宥就从首都回来了吧?
消失了几天,期间林素联系过,姜母说好久没看到她了,问她什么时候回家一趟。
还有斐娜,说首都太没意思,她快和周女士回苏市了。
姜枝枝看了一眼手臂上明显盖不住的伤疤,要是不想姜母哭晕过去,还是不要回家了。
扯了个还要去其他地方旅游的借口,回绝了这个要求。
姜母马上一通电话过来,隔着手机都能想象到,她绞着手帕,嘤嘤带泪的样子。
过了一会姜父接过电话,语气生硬的嘱咐两句,在外面注意安全,不要玩的太疯,太晚,时间到了就收心云云。
姜枝枝打完电话,站在窗前,天色刚暗下来,小区花苑的景色尽收眼底,有一两上了年纪的人在园区中散步,还有跑步的,聊天的。
“今天小区还挺热闹的。”她喃喃道。
小苏苏也发现了。
【看来陈思还是不放心你,安排了人盯着你】
这个小区是出了名的富人区,离玛丽苏大学近,住在这里的多半是姜枝枝这样年纪的大学生。
当然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家里有钱。
有钱人家的孩子,小的时候还能管束,成年后搬出来住,就是脱缰的野马,根本控制不住。
夜晚就是年轻人最活跃的时间,所以这个小区年纪大的居民就那几个,姜枝枝的记性好,都认的脸。
她刚一回来,就冒出来这,一,二,三,四,五……这么多个生面孔。
太明显了。
好像拿着个大喇叭,恨不得她不知道,自己正在被监视。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不过陈思多半是故意的,被她气到后,想恶心恶心她,这也是一记没什么威慑力的警告,告诉她:我派人盯着你哦,你最好是真的没有别的想法,乖乖在家待着。
姜枝枝想,如果秦惑在的话,就不会这么做。
她兴致缺缺的打了个哈欠,回到久违的大床,拿起手机发了通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