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黑市的贵宾口中,总提起那场车赛。
叶靳作为有第一手资源的消息来源,总要遇上几个好奇心强的,再把那晚精彩绝伦,惊险刺激的情况说一遍。
配合上录制的视频,几乎所有人都对这位姓姜的小姐产生了兴趣。
祁晓风第二天就出了监护室,身上插着几个仪器,陈思来瞧了他一次,可无论他怎么问,都没告诉他姜枝枝现在怎么样了。
如果她没事,不会不来。
他知道,姜枝枝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着急忙慌的要去找她,可还没出房间门口,就又被架了回去,管理他的人有些无奈,上去请示后,使用了非常手段。
用精神病院病人专用的绑带,把祁晓风给牢牢的捆在了床上。
然后就拿着手机缩角落里打游戏去了,祁晓风悲愤屈辱,可还是无可奈何,只能死死得盯着天花板。
祈祷姜枝枝没事,就算是生他的气不愿意见他也好。
“37℃,终于退下来了。”医生拿着体温计,看见上面的数字,松了一口气。
护士比了个嘘的手势,眼神示意床的旁边。
床下铺了很软的地毯,有一人坐在地上,手抵着脑袋,闭着眼,纤长的睫毛垂下。
现在时间是早晨5点,秦惑睡着了。
他的手骨节分明,还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抓着姜枝枝那只受伤的手。
陈思轻轻给秦惑盖上薄被,给室内的中央空调升高温度,示意医生和护士和自己一起出去。
三人蹑手蹑脚,小心翼翼没发出一点声音关上门,走了一段路,才开始说话。
“先生对姜小姐可真好,”护士小声道,“陈思,先生还不会是喜欢她吧?”
秦惑喜欢姜枝枝?
陈思又想起,他对秦惑说姜枝枝可能喜欢他,然后秦惑信了,结果发现是他臆想搞出来的乌龙事件,他被罚的三天下不来床。
这次一定要吸取教训,他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先生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就是送到他床上,他都不爱多看几眼,他是不会喜欢姜小姐的。”
为姜枝枝动手术的那位医生也道:“可是明明可以叫人看着她,先生非要自己来,这不合理啊,虽然我来黑市的时间没你长,但是也知道先生是什么样的人。”
护士说:“对呀,那可是守了一夜,要说没有半点关心和在意,怎么可能?”
哎呀,这些人怎么就说不听呢?陈思着急了看见他们就像看到当初的自己一样,苦口婆心:“什么一夜,三点到五点也就两个小时,你没看到先生眼睛都闭上了吗?说不定是先生失眠想换个地方睡觉呢?”
“先生对姜小姐只有忌讳,忌讳姜家的权势,今天这样做只是担心她在黑市发生了什么,不好向姜家交代,绝对没有其他别的意思,你们别乱猜测,小心被先生知道了罚你们。”
陈思觉得自己说的真是太有道理了,在他心中两人年龄有差距,身份天差地别,甚至随时可能会决裂。
哪天秦惑被压抑的受不了,杀了姜枝枝想和姜家鱼死网破也说不定,真就无语这些人,什么事都往情爱上扯。
肤浅!
姜枝枝是被一阵哼哼唧唧的声音吵醒的,她睁开眼缓了一会,手动了下,却传来拉扯感。
有人抓着她的手臂。
视线往下看过去,发现秦惑半趴在床沿,右手举着,脸颊贴在床单上,另外半边身体往下倾斜。
睡得很不安稳的样子,不断发出像小狗一样的哼唧声。
【宿主,你好点了吗?】
【刚刚你就跟下线了似的,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唉,回来了就好】
【我发现你失去意识后,你就开始发烧,然后被人发现,秦惑赶过来守着你,不让你乱动】
【没想到好感度30%的影响力会这么大,曾经他可是想杀你呢,现在竟然能为你守夜】
等到她彻底苏醒后小苏苏又开始叽叽喳喳,让她没空回响梦里发生的事,注意力被引到了眼前的事上。
难得的,姜枝枝感觉好像也不是很吵。
她轻轻拉开手臂,秦惑就发出“嘶”的声音,终于松开了手指,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俊颜扭曲。
“麻了。”
他这才看见,床上本来躺着,浑身发烫的人已经坐立起来,巴掌大的小脸写满了古怪。
秦惑想,也对,他的举动不合常理。
“为什么?”姜枝枝看了下他半坐在地上的狼狈姿态,还有那只因为发麻而有些抽动的右手,“你不是很想我死吗?”
哪怕是好感度到了30%,也不会变化这么离谱吧。
秦惑声音听起来有些困倦和沙哑,眸中闪过什么,显得更加深邃:“原因很简单,姜枝枝,因为你现在还不能死。”
“?”
“我也不跟你卖关子了,有一件事我要问你。”秦惑顿了顿。
“你去,首都到底是去做什么?”
【嘶,原来是因为这样,还以为他是天生的情种类型呢,一旦喜欢上就会死心塌地,化身为忠犬】
【结果是为了那件事啊】
姜枝枝靠在床上,因为发热胎毛那般湿润微卷的头发贴在额头上,显得更加像个洋娃娃,很精致漂亮,她垂眸问:“这很重要吗?”
“重要。”秦惑抬头仰视着她,“如果你不知道,那这次以后再也不要踏入黑市,我对你曾经做过的事既往不咎,我们不会再有任何瓜葛,你可以带着祁晓风离开,我不会拦。”
“如果我知道。”姜枝枝面无表情道,“你就会杀了我吗?”
秦惑的眸子平静,漆黑深邃,没有再说话。
见他这个态度,姜枝枝却笑了:“还是说,秦惑你只是想让我告诉你,我不知道。”
“哪怕我是骗你,也没关系?”
秦惑摇头:“不,你不会知道的。”
与其说秦惑是在让姜枝枝装作不知道,不如是他觉得小姑娘估计知道了点当年的事,可还没到事情真相的地步。
他那晚从姜枝枝的身上,看到了火焰。
顽强而茂盛,只要有一点点死灰就能重生而燃,不禁想起当年,如果他也……
姜枝枝的声音宛如叹息,打断了他。
“你怎么就知道,我不知道呢?”
秦惑抬眸,与她对视,却在她下一声中,平静与沉稳寸寸崩坏。
她叫他。
“沈不惑。”
“现在我告诉你,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