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忙不迭的应下,至于其余需要领取丹药的少女——
且等着吧。
有人面露不满,可瞧着妇人与采彤殷勤的模样,无人敢多言。
柳溶月将少女们的神情尽收眼中,敛眸将丹药和水吞服。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在服下丹药的那一刻起,便觉眉心隐隐有些发热。
而阿馒那头的操作就复杂了不少,只见妇人从桌下掏出了一盆状似泥浆的东西,搅拌了几下就往阿馒的脸上的奴印糊去。
随后又掏出银针往上头扎去,如果柳溶月没数错,足有32根!
密密麻麻,看得柳溶月都不忍直视。
等这头柳溶月的奴印消失,妇人才取出银针,将阿馒脸上的泥浆尽数抹下,又在其中取出一点,抹到她的眉心。
“柳小姐,奴印要弄个什么形状?”妇人捏着银针问道。
柳溶月看向阿馒,“你想要个形状?”
阿馒挠头,嘿嘿笑道:“奴婢想要个小姐之前那样的。”
妇人看向柳溶月,见柳溶月没有异议,这才笑着应了一声,往阿馒的眉心扎了几根银针。
此时阿馒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光洁,原本被奴印遮掩的一颗小痣也就此显露了出来。
柳溶月伸手戳了戳,“阿馒,你这里有颗痣诶。”
阿馒抬手就要拍掉柳溶月作乱的手,但意识到在外头,便只皱眉瞪了一眼。
柳溶月见状,又戳了两下才收回手。
“柳小姐和婢女的感情真好。”采彤不无羡慕道。
“那是,”阿馒直了直腰背,“我与小姐自幼一起长大,感情当然好。”
采彤附和着感叹了一句,目光不由落到了白茹的身上。
对于白茹的来历,关吉箬早已告知了她,此刻也不得不感慨,原本是大家小姐又如何,还不是沦为了人奴。
采彤的目光不算隐晦,白茹视若无睹,自从来到柳溶月身边起,这样的目光她就已经习惯了。
又过了一会儿,妇人取下银针,抹掉眉心的泥浆,便见阿馒的眉心多了一抹红痕,似花瓣又似水滴。
“好看。”柳溶月弯起眉眼夸道。
阿馒摸了摸眉心,看着柳溶月也夸道:“小姐没了奴印也好看,不对,是更好看了!”
不是柳溶月自吹,这样的一张脸,有没有那抹似花钿的奴印,都是世上难得的美人。
柳溶月没和阿馒继续商业互吹,毕竟后头等待拿奴印的队伍愈发长了。
采彤见状,领着三人出了亭子,“柳小姐,海选还需许久,不如让奴陪您逛逛吧。”
柳溶月求之不得,只她们还未走出几步,就听下一位领药的少女朝妇人问道:“大人,我也想给我的婢女脸上的奴印缩小。”
妇人不耐烦的往少女的手中塞了一颗丹药,便挥手让她退下了,连句话都欠奉。
柳溶月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跟着采彤走远了。
久微楼内部的风光与绛梦阁大差不大,或者说,绛梦阁就是模仿久微楼而建,许多建筑基本上可以说是一般无二,只不过久微楼的用料更好,可谓低调奢华有内涵。
一路上走走停停,分别介绍了藏书阁、练功堂与天授殿几个重要地点,一上午的时光基本便过去了。
藏书阁与练功堂从名字就可得出这两个地点的用处,至于天授殿,每月可来此领取修行资源。
天子授予,谓之天授。
“午时了,奴带柳小姐与二位姑娘前往云稼堂用午饭吧。”
看来食堂就叫做云稼堂了。
“也不知道云小姐与花小姐过了没有,若是还在排队,”阿馒看向柳溶月,“小姐,我们要不要送些吃食过去?”
不待柳溶月回答,采彤接过话道:“阿馒放心,楼里不会饿着各位小姐的。”
柳溶月想了想,还是道了一句:“等她俩通过,让人通知我一声。”
在没有找出凶手之前,她还是要和姐妹俩正常相处,毕竟在外人看来,她们就是一体的。
采彤笑着应下,随手招来一名侍女,将柳溶月的话吩咐了下去。
不多时,四人便走到了云稼堂。
此时的云稼堂正有人用餐,但人数并不多,三三两两的汇聚在一起,显得颇为空旷。
但就算人数再少,当柳溶月踏进云稼堂时,厅内大部分人的目光几乎是顷刻间就汇聚了过来。
不过今日的柳溶月已经经历过好几次目光洗礼,此时已能面不改色的跟着采彤上二楼。
“一楼的饭食是大锅饭,每日吃什么得看楼里的安排,二楼可以点餐。”采彤介绍道。
“啊?”阿馒指着楼下用餐的人,“那她们怎么不来二楼用餐?”
要不是有外人在场,柳溶月都想说阿馒一句“蠢”了。
今日自打进了久微楼,哪一项不是处处优待于她?还不是因为这张花容月貌的脸蛋。
就见采彤捂嘴笑,“柳小姐倾国之姿,怎能与常人相提并论?”
“哦。”阿馒尴尬的咧嘴傻笑。
刚上二楼,候在楼梯旁的小厮就迎了上来。
“带我们去湛碧居。”采彤随口吩咐一句,便驾轻就熟的朝前走去。
不料还没走出两步,小厮便皱眉拦了下来,“采彤姑娘,湛碧居已有人了。”
“什么?”采彤扭头看他,“湛碧居怎能随随便便的给旁人使用?”
小厮的腰弯的更低了,“是初霜姑娘带着一位小姐来的。”
采彤闻言眉头紧皱,正欲说话就被柳溶月打断了,“我瞧着有不少包、雅间,湛碧居有人了,我们去另外一间就是了。”
“是,柳小姐。”采彤舒展眉眼应了一声,才对小厮道了另一个雅间的名字——银花居。
途中,采彤介绍道:“湛碧居正对月下园,是楼上雅间中风景最优美的;银花居可以看到楼外的风景,熙攘接踵的人群,别有一番风味。”
“若是晚上,尤其是节日的晚上,火树银花合,最是好看。”
柳溶月本还在心内吐槽银花这个名字比起湛碧来俗了许多,听完采彤的话,才知道俗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