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咏煦只得递了块手帕过去,吩咐一旁“搀扶”的侍女,“给二位小姐换个住处。”
侍女低声应是,扶着两位泪水涟涟的尚小姐走了。
趁此时机,白茹朝白霏低声道:“霏姐姐,柳小姐担忧花小姐的情况,我带她进去。”
柳溶月诧异的看向白茹,不过她也的确不想在这干站着,便没出声否认。
白霏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只三人正欲走时,一旁的白家少爷眼眸一转,跟了上来。
白茹皱眉没说话,等进了里头,避开了外头人的视线,才不耐开口:“出去!”
“你一个人奴都进得,我为何进不得?”说着,男孩便要越过白茹,朝里走去。
但就算被侮辱成“人奴”,白茹的眼神仍旧如常,只是皱眉抓住他的手,“白诚!”
“里头是女眷沐浴之所,你一个男子如何进得?”
白诚甩了两下手没能甩开,怒道:“不过是我白家的奴隶罢了,有什么瞧不得的!”
说罢,低头就往白茹抓着他的手咬去,,可白茹仍是不放,顿时血流如注。
“小茹!”柳溶月惊呼,连忙上前推开白诚,斥道:“她是你姐姐,你怎能咬她!”
阿馒见状,本也想上前来帮忙,只是白诚被柳溶月轻轻一推,便松开了嘴。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白诚顺势往柳溶月的手上摸了一把,要不是柳溶月一下子就跳开了,那手还不知道摸到哪去。
柳溶月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是她第一次遭遇咸猪手,对象还是个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孩儿。
倒是白茹先反应过来一把将白诚给掼到地上,并一脚将他踩住不让他有翻身之力。
“白诚,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她,还有里头的俩人,她们都比你珍贵的多。”
“好好做你白家的少爷,否则我禀告父亲,你就不是现在这么简单了。”
说罢,白茹松开脚,朝一旁的侍女吩咐道:“将他带出去。”
侍女连忙将白诚扶起,只是他刚站起便一把将人推开,眼神阴狠的盯着白茹。
白茹却是不再多看一眼,转身走向柳溶月。
“小姐,走吧。”
柳溶月气得发抖,满心满眼的都是想将白诚的那只手给剁了喂狗。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她已数不清自己穿越后,究竟低了多少次头。
白茹手上微微用力,强硬的扶着柳溶月走了。
“你们白家,都不给儿子教礼义廉耻的吗?”走了没两步,柳溶月咬牙将白茹的手给掰开。
“呵。”白茹意味不明的嗤笑了一声。
树影疏漏,斑驳的月光落在她的脸上,让人瞧不清她的神色。
阿馒连忙往前挪了半步,挡在柳溶月身前。
“白家有家学,礼义廉耻自然要学的,不过他自幼被娘宠坏了,养成了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
白茹直截了当的批判白诚,又想起方才她的举动,柳溶月心头的怒火便不好意思再牵连白茹。
等等——
娘?白茹喊白矿虞可从来都是一口一个父亲,以此相对的称呼应该是“母亲”。
可再想到白茹是白家庶女,柳溶月不可置信的问道:“这个白诚,是你的亲弟弟?!”
“我是说,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小姐聪慧。”白茹颔首肯定。
别说柳溶月了,就连阿馒都一脸被雷劈过的表情。
小小年纪就低俗下流的白诚,竟然和眼前的白茹是一母同胞的姐弟。
俩人愣愣的走到了汤池旁,才勉强将这个消息给消化掉。
“小月,你过来了。”云想衣注意到走来的三人,扬起笑脸打了声招呼。
柳溶月点了点头,避开她的目光看向贵妃榻上的花想容,“想容好些了吗?”
话音刚落,花想容便从榻上坐了起来,笑道:“医师说再过半个时辰,我脸上这些黑色纹路就能彻底消掉了。”
柳溶月走过去仔细观察了一番,原本的黑色纹路已经淡了许多,仿佛只是覆在脸上的灰尘,擦一擦就能消失。
“太好了。”柳溶月垂眸笑道。
她不知二人谁是凶手,心头沉甸甸的有些难以喘过气来,只得避开二人的目光才觉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