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凑巧,跑过来的路上正好有块石头,花想容没注意,一脚踢上后径直朝着阿馒倒了过去。
阿馒将人接住,倒是没让花想容跌倒,只是她的脸却被花想容头上的发簪给划破了一道小口子。
“嘶。”阿馒捂着脸,面色不太好看。
花想容手足无措的想要道歉,阿馒却退后几步,低头闷声道:“只是一点小伤,奴婢无事。”
话是这么说,柳溶月还是上前给阿馒检查了一番,确认属于“要是去医院晚了点,就要愈合了”的伤口后,便放了心。
“阿馒没事,真的只是一点小伤,想容你不用太放在心上。”柳溶月朝花想容道。
“我……”花想容仍是一脸懊恼,“我要是好生走过来,就不会让阿馒受伤了。”
柳溶月还想再宽慰两句,云想衣却是蹙眉道:“你呀,每次都是口中说得好听,哪次改过你毛躁的毛病?”
花想容被训得眉眼都耷拉了下来,配上她仍带婴儿肥的脸蛋,像极了委屈的大狗狗。
柳溶月手痒,想捏。
“想容虽然毛躁了点,但很可爱呀,想衣你……”
柳溶月劝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云想衣打断,“可爱有什么用?毛毛躁躁的性子,现在是不妨事,十余日之后呢?”
“外头的贵人如满天繁星,若是冲撞了贵人,只怕她想改都没机会了!”
柳溶月闭嘴了,云花二人毕竟是姐妹,姐姐训妹妹,她实在不好插嘴。
而且云想衣这话在理,一层层的身份地位是一座座的高山,贸然对上,移平的可能微乎其微,被压到不能翻身才是大部分人的下场。
花想容咬着唇也不敢回嘴,只能眼睁睁的瞧着云想衣从她发间拔走了自己最喜欢的那支发簪。
云想衣将发簪递到阿馒眼前,敛去怒容温和笑道:“阿馒,你瞧瞧这支发簪,用来赔礼道歉可好?”
“若是不喜欢这个,你瞧瞧想容身上,有没有你喜欢的物件?”
此言一出,纵然阿馒心中有再多不满,在此刻也成了无措,连忙望向柳溶月寻求帮助。
柳溶月略一思索,笑道:“好巧,我带阿馒过来,也是想给你们送礼的。”
随着话音的落下,阿馒也从怀中将首饰拿了出来。
云想衣一怔,随即蹙眉拒绝:“这般珍贵的首饰,好端端的送我们作甚?”
花想容也顾不上委屈了,附和道:“是啊,我们不能收。”
柳溶月将先前同阿馒解释过的理由,重新组织了下语言,又道了一遍。
这次不待云想衣开口,花想容先道:“那你送给想衣和阿婵就好了,我与小谷就不必了,无功不受禄。”
云想衣本还想拒绝,听到花想容所言,话语被噎了回去,只得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但就算二人都开口拒绝了也没用,柳溶月给阿馒使了个眼神,二人直接将分配好的首饰塞到各自的手中。
“诶……”
几人还想拒绝,就见柳溶月径直从云想衣的手中抽走了那支作为赔礼道歉的发簪,“这支我就代阿馒收下啦~”
大有不同意,就将发簪塞回去的意思。
云想衣只得无奈笑道:“真是拿你没办法。”
花想容见状,跟着云想衣一块将首饰收下,随后提议道:“快到饭点了,不如一起用饭吧?”
“好像自从小茹来了后,我们就再也没一块儿用饭了。”
柳溶月点头应了下来。
花想容高兴了,走过来挽住她的胳膊。
云花二人的房间相邻,在花想容的要求下,今日在她的房间摆饭。
但初次走进花想容房间的柳溶月,怔愣了片刻。
她和花想容的房间,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她的房间虽不及古装剧里公主的寝殿,但陈设处处透着典雅,素净却不简单。
可花想容的房间只能用简单二字来形容了,就好比眼前的桌椅,别说雕花了,四四方方、板板正正的,瞧着都硌人。
再往里瞧一点,直接就是床和梳妆台了。
一点遮掩都没有。
她的房间虽然这些也都在一处,但好歹中间放了块屏风挡着,多少有点隐私。
柳溶月及时收回了放肆的视线,扭头吩咐道:“阿馒,赶紧去厨房端饭菜过来,免得小茹提去了我房间。”
阿馒应声,阿婵与小谷也在云花二人的吩咐下,一并去了厨房。
“我们的房间有些简陋,小月你别见怪。”云想衣略带歉意道。
“想衣你说什么呢,小月又不是……”
花想容话还没说完,就想起了原因,面露尴尬对柳溶月道:“我刚忘记小月你不记得了,我的房间没有你的……”
“哎呀都还站着作甚!”柳溶月一屁股坐了下来,“我可站累了。”
说罢,还伸手把近旁的花想容给拉了下来。
她可懒得听这些客套话,再说,哪有上门做客,嫌弃主人家的道理。
何况花想容的房间虽然陈设简单,但打扫得很干净,窗户上还别了一支花点缀。
小心思让人一瞧就知道是个小姑娘的房间。
不多时,阿馒三人就提着饭食回来了。
就餐时秉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所以直到吃完才说话。
“小月,你这个月当真不去学东西了?”花想容问。
柳溶月点头撇嘴,“我要是还去,不得被针对死啊。”
“可是……”
花想容还想再说,就被云想衣轻点了额头,“你有空在这儿操心小月,不如操心昨日布置下来的功课吧,我看你再耽搁下去,只怕这手是保不住了。”
花想容下意识将手往回缩了缩,显然是想起了被戒尺打掌心的痛楚。
柳溶月见状,借此找了借口离开了。
花想容要做功课,她也是要有事要做的。
但柳溶月拉着阿馒回房的第一件事,却不是交代她去寻人,而是问道:“怎么了?一直闷闷不乐的。”
阿馒的眉眼明显就耷拉了下来,口中却道:“没事。”
柳溶月挑眉,捏了捏她完好的左脸,“明明就还在生想容的气。”
阿馒动了动嘴没说话,柳溶月只好继续道:“她不是故意的,你又得了这么支发簪,还不能抵过吗?”
“哎呀,”阿馒皱眉,“奴婢不是因为这一件事才不高兴的,奴婢就是不喜欢她。”
“她毛毛躁躁也不是第一回了,隔三差五的就要弄坏点什么东西,得亏您没有同她住一块儿,否则您房间里的这些物件,怕是都保不住了。”
柳溶月生奇,“她房里陈设简单,竟是被她自己给毁了的?”
阿馒一滞,表情短暂的出现了空白,“……不是,原本就是那样。”
“那便是没有依据了,”柳溶月蹙眉批评,“没有依据怎能妄加揣测?”
阿馒很快便找到了论据,理直气壮道:“小姐您是失忆了,所以才不记得花小姐以往的冒失,可今日云小姐不是也说她毛躁?”
“总不能是奴婢联合云小姐,故意批判花小姐的吧!”说着,阿馒的脸上已有了几分委屈。
柳溶月只好败下阵来,“我不是怀疑你故意说她的坏话,只是觉得你不值当因为这件事一直生气。”
瞅着阿馒的脸色,柳溶月继续道:“虽然不知道想容到底有多毛躁,但我同你保证,以后和她相处,一定多加小心。”
阿馒哼了一声,面色却是好转了许多,显然是已经哄好了。
柳溶月心内失笑,暗道果然还是个小姑娘。
“对了,我还有件事要你帮忙呢。”柳溶月转移话题道。
一听这话,阿馒也不顾上佯嗔,立马接话询问:“什么事?”
“你帮我去将救我的人带过来,隔着篱笆就好,不必带进来。”柳溶月道。
阿馒一口应了下来,随即察觉到不对,“小姐不是已经见过他了吗?怎么又要见他?”
虽然阿馒前些时日一直躺在床上,但院落不大,有点动静都能传进耳中,更别说是柳溶月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