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能感觉到她踏进这间办公室的时候,周围人的目光都忍不住朝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办公室里已经没有几个她熟悉的面孔。
都十分的陌生。
这也让江稚悄悄松了口气,不然面对熟人探究的眼神她也会觉得很尴尬,甚至有点无所适从。
江稚的手被沈律言抓在手里,她有点破罐破摔的样子,随便他了。
犟也犟不过他。
进了沈律言的办公室,里面也让人觉得冷冰冰的,没什么人情味。
江稚看着他还紧抓着自己的手腕,她深吸了口气:“我坐哪儿?”
沈律言抬了下眉,可能是不太相信她这回变得如此好商量,顿了顿,男人好心提醒她:“门已经反锁了。”
没有钥匙,从里面也是打不开的。
江稚试着抽出了手腕,“听见了。”
沈律言看她坐到了沙发里,眉眼稍稍舒展,倒是很客气的问了句:“喝点什么?”
江稚听见这句问话恍惚了下,她说:“温水。”
沈律言顺从的给她倒来一杯温水,她低头正在摆弄着自己的手机,不知道是想要联系谁。
发完信息,姜玥这才慢慢抬起头来,她看着沈律言,心平气和地问:“不是要帮我的忙吗?你打算怎么帮?”
沈律言望着她的眼睛,男人沉默片刻,真情实意的说:“可能需要你多买一张机票了。”
江稚不是听不懂他的话外之音。
他起码是有要退让的打算。
“可以。”
考虑过后,江稚妥协了。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解决完护照的事情,她完全可以说话不算话。
沈律言以前可以把她骗得团团转,同样的,她也能当个出尔反尔的人。
她答应的爽快,沈律言静静望着她,也看不出来信没信,只是让她明天带着证件再过来一次。
这件事上,江稚心里还是有点窝火的,不知道他到现在还在装模作样些什么?还在演戏,仿佛他真的什么都没做,特别的无辜。
江稚没忍住,话里带着刺:“我以为只要沈先生的一句话就可以解决了。”
沈律言假装听不出来她的冷嘲热讽,清俊冷淡的脸庞露出淡淡的笑来,说的像是真的一样:“啊?那我还没这种本事。”
江稚觉得他很装。
她站起来:“既然这件事已经谈妥,那我就先走了。”
沈律言看着她:“不急,你先把时间告诉我,我好让助理到时候去订机票。”
江稚有种被他看穿了小算盘的心虚,迎着他坦坦荡荡的目光,装得很淡定:“我也不好意思让沈先生破费,机票到时候我自己来买。”
沈律言笑了下:“江稚,你不会过河拆桥的吧?”
他直接问出了口,反而让她有点无所适从。
江稚没有回答他,匆忙离开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茶几,放在上面的水杯摇摇晃晃的倒下,满杯的温水正好溅在男人的西装裤上,裤管被打湿的那块地方颜色都更深一些。
江稚深吸了口气,“抱歉。”
望着他裤腿上的这片狼藉,接着说:“我会赔给你。”
受害者当事人好像不是很在意,轻飘飘的扫了眼,又漫不经心收回了目光,在江稚以为他会说没事的时候。
下一秒钟,男人就她的鲁莽大做文章:“我这样,一会儿怎么出去?”
江稚说:“你可以等裤子干了再出去。”
顿了顿,她又给出诚恳的建议:“或者打个电话给你的助理让他帮你送条干净的裤子过来。”
沈律言选择了前面一种,他说:“麻烦你在这里陪我多等一会儿了。”
江稚理亏,但也不想和他在办公室里大眼瞪小眼,“我的孩子还在家等我。”
沈律言差点忘记自己还有一个孩子。
他对亲缘关系,总是这么淡漠。
他莞尔:“我想他有足够强大的心理素质,你晚点回去他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兴许是怕这句话听起来太过冷漠,不像是一个父亲该说的,他想了想:“算算日子,我也很久没有见过他了,刚好又可以去联络一下父亲感情。”
“现在?”
“对。”
江稚显然不愿意,可是沈律言既然提了出来,就一定会去做。
他已经用了好几次这个借口,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
这会儿他倒是不在乎自己一片狼藉的裤腿会被门外的员工看见,反而来催促她:“走吧。”
江稚一声不吭,快走到门口的时候。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打开,来人连声招呼都不打,习以为常的就闯了进来。
沈寂然看见办公室里的江稚,愣了愣,确定自己没有看错,脱口而出:“啊,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