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地而坐，谢言缓缓闭上了眼睛。
四周本就寂静的一切，在此时更显孤寂。
心脏的跳动逐渐平稳了起来，谢言的周身闪烁起了淡淡的蓝光，如果仔细朝其中看去，还能看到隐隐的金色符文，在闪烁跳动。
地面冻上了一层淡淡的霜。
空气的温度有了明显的下降。
以谢言为圆心，地表上璀璨的白光开始向四周迅速扩散，一道一道，一层一层，相互交织，相互重叠，最终在离谢言最远的地方，汇合，凝聚。
最终——成型。
谢言若有所感的抬头。
在视线的尽头，有一架散发着神圣的金色光芒的齿轮。
看起来若有若无，仿佛即将就要消散。
在齿轮的旁边，坐着一个穿着神袍的男人。
神袍宽大，但却勾勒出了男人极为优越的身段，古老而高雅的配色，低调且奢华。
这人是虞城。
他紧闭着双眸，本就冷峻的样貌此刻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圣光，整个人看起来虚无缥缈。
仿佛是不存在于这个世间的过客一般。
“你是谢言？”
古老的低吟声在谢言的耳边响起。
谢言站起身来，握了握拳，朝着齿轮的方向走了两步，在听到齿轮问话后，迟疑的点了点头。
“为何不继续留在过去，那不是你一直以来都很想要的吗？”
声音像是诱饵，在谢言耳边忽远忽近的响起。
“现在后悔还有机会。”
谢言继续朝前走了两步，垂了垂眸，眼角微微有些笑意。
“那我还得好好谢谢你喽。”谢言手中凭空出现一张纯白色的纸。
“很久之前，我非常不喜欢纸活。”
“因为我不明白，这有什么用。”
“一张破纸，折成人的形状，放在火里一烧，就变成了灰烬。”
手中的纸张在灵力的操控下开始不断的变化，形状也越来越逼近人。
“弱者适应环境，而强者改造环境。”
“生在玄学世家，或许遇见纸人也是我的命中注定。”
谢言抬眸，浅蓝色的光彩在他的瞳孔中划过。
霎时间，谢言的身后出现万千张白纸。
白纸上有若有若现的金色纹路，古老而复杂的咒语，在整个空间上方喃喃响起。
仔细听，这声音和江宴清的声音格外的相像。
落秋的影子在谢言身后浮现，头饰随风而动，在虚空发出清脆的声响，她虚虚的环抱住自己，霎时间，风声大作，纸张在风声中飒飒作响。
谢言微微抬手，蓝色的灵力化为实形，像是汹涌的海水，直直的朝身后的纸张淹没而去。
朝前迈出一步。
齿轮微微转动一格。
强大的威压直压谢言的天灵盖， 谢言闷哼一声，身体因为强大的威压不住的颤抖，膝盖骨因为巨大的压力，开始有碎裂的痕迹。
嘴角流下血迹。
谢言的身体却依旧挺拔。
身后万千纸人顷刻成型，强大的灵力瞬间反扑，给了谢言喘息的片刻机会。
强忍着身体的疼痛，谢言稳稳的向前迈了几步。
但紧接着，更为剧烈的威压铺天而来，谢言一个踉跄，整个人狠狠的被压在了地面。
谢言感到一股强烈的注视感。
仿佛是神，用它不屑的视线看着面前匍匐前行的蝼蚁。
“你是为了救他。”
“他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做？”
谢言听到，神在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