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被拖着的感觉太难受了。
在这翊王府的深宅大院中,若没有楚墨烨的允许,她是无论如何也出不去的。
即便出去了,也会如同上次那样,被一群穿着盔甲的侍卫逼回来。
还有六个晚上。
只要熬过去,她就自由了。
可是楚墨烨却不搭理她了。
看着对方那张冰凉凉的脸,兰蓉蓉甚至没法确定,对方到底是在故意拖延,还是真的对她失去了兴致。
她很希望是后者。
但目前来看,最有可能的倒是前者。
以楚墨烨的身份,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他若腻了一个女人,还会留着她在眼前晃悠?
若他真的是故意拖延……
原因是什么?
兰蓉蓉冷静的在心里分析起来。
遇到难处了就想办法解决。
懊恼沮丧和愤怒,什么都解决不了。
三天前那个晚上还一切安好。
楚墨烨甚至还留在她的屋里,一直睡到了天亮才离开。
现在回想起来,他离开的时候,看起来似乎并不高兴。
兰蓉蓉有些后知后觉。
她对楚墨烨除了抵触厌恶就是敷衍,只想尽快完成约定走人,因此丝毫也不关心他的心情变化。
他那会为什么不高兴?
兰蓉蓉就这么站在楚墨烨的书桌前,安安静静的,一点一点的往前回想,楚墨烨不高兴之前,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当时她除了对他还在屋里表现出震惊之外,便是跟柳儿要了一碗避子汤。
难道说,原因在避子汤上?
他不高兴是因为避子汤?
他不想让她喝避子汤?
这狗王爷想儿子想疯了吧!
真怀了孕,她还走得了?
一辈子就绑在翊王府做小老婆了!
兰蓉蓉在心里疯狂吐槽,但脸上的表情却一丝变化也没有。
楚墨烨似乎也终于意识到眼前还有个人,把目光从书上移到她脸上:“怎么还不走?”
兰蓉蓉在心里作了一番建设,勉强挤出一丝自认为带着十二分讨好的笑容:“殿下是恼了么?”
楚墨烨凤眸微眯,懒洋洋看着她,没有说话。
兰蓉蓉只得硬着头皮,继续用伤感的语气,幽幽的说:“我毕竟是要走的,不想让自己弄到伤身又伤心的地步。”
“你以为你离开了这里,从此后便是天高任鸟飞的逍遥自在好日子了?”楚墨烨讥讽的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留在这里,接受翊王府的庇佑和供养,才是你最好的选择。你倒好像受了天大委屈。”
“人各有志。”
“你的志就是出去做点心,灰头土脸的给人家低声下气的送糕点?”
“凭力气养活自己,总比……”
“比出卖自己的身体强?”
“殿下不如设身处地的想。若易地而处,您会怎么选择?”
“这种假设没有意义。”
“的确。”
兰蓉蓉点头,“您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贵胄,我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平民。若您不肯遵守约定,我也拿您毫无办法。”
“本王违约了?”
“我想尽快完成约定。”
“翊王府也不知给了你多少委屈受,让你这般迫不及待的要走。”
“受委屈算什么,关键是容易丢掉小命。前段日子我和柳儿差点被淹死那事,您忘了?”
那件事过后,柳儿让她爹娘哥哥去查,结果就得知那个周祥媳妇已经离开王府回乡下,在回乡的路上得了痢疾,没几天就没了。
线索完全断了。
再没法查下去。
谁能相信事情这么巧?
但没有证据,就不能随意断人家的罪。
兰蓉蓉不想蹚翊王府这摊浑水。
她靠近翊王,轻声说:“王爷该不是舍不得我走,所以才借故拖延吧?”
“呵!”
楚墨烨站起身,“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本王就满足你。”
他把她扔到了床上。
然后折腾了一整晚。
兰蓉蓉浑身的骨头都几乎散了架。
第二天完全起不来床。
刚好又到了休沐的日子,楚墨烨没有早起。
兰蓉蓉也懒得动弹,裹住被子,埋头睡觉。
完全没有提什么避子汤的事情。
较劲似的。
俩人一起睡到了日上三竿。
直到折枝和拢翠忍不了了,在外轻轻敲门提醒:“爷,时辰不早了。工部的赵大人求见,正在前院门房候着。”
“知道了。”
楚墨烨坐起身,朝身边扫了眼,见女人只露出个头顶,整张脸都包裹在被子里。
“哼。”
楚墨烨从鼻子里哼了声,掀开被子下了床,拿起衣服套上,然后走出去。
拢翠忙走进来,道:“姨娘您起吗?要么奴婢唤柳儿过来伺候?”
“不用,我困,还要睡会儿。”
她打定了主意,要赖在这里一整天,向楚墨烨证明,她没有喝避子汤。
这一招的确管用。
除了有点费自己。
一直到傍晚她才起来,饿得双脚打飘,前胸贴后背,眼前直冒金星。
楚墨烨回来后,折枝便把这事告诉了他。
楚墨烨不置可否的嗯了声,没有说别的。
似乎并不在意。
兰蓉蓉回到自己屋里,先吃了东西,等到精神恢复了,才悄悄给自己配了副避子药。
为了避免被发现,她也没法拿去煎熬,只能用杵子磨碎了吃下去。
头可断,血可流。
给渣男生孩子是不可能的。
当晚她再去,楚墨烨就没有再拒绝她。
眼看着还有两天就结束约定的时候,梧桐苑的事情已经完全传入到了白芷耳中。
白芷虽然被关禁闭,但王府上上下下几百号人,总有舌头长的。加上楚墨烨从没有刻意隐瞒什么。
于是白芷就知道了。
王爷把那个丑妇养在梧桐苑,果然心思不单纯。
说什么是为了给萱姐儿当乳母。
结果呢?
萱姐没吃上多少,倒都落入他那里了!
恶心!
无耻!
贱人!
白芷气疯了。
她一直都知道,王爷的身份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
无论王爷从外面带回来什么样的绝色美人,她也都不在乎。
在她看来,那些女人长得再美,也不过是玩意儿。
新鲜几天也就扔了。
可王爷怎么能对一个又老又丑的寡妇这么上心?
那个寡妇到底哪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