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宇虽然被压着打,眼中却丝毫没有惧色。
握紧手中长剑,脚尖点地,借着冲击力迅速跃起,一个侧旋,避开对方砍过来的刀刃,反手一劈,削掉了对方蒙面巾,看清楚了对方的模样。
宋诗余目光一沉,脸上蕴起半分薄怒,飞身跃近,一把抓住凌宇的手臂,将他带离战圈。
“不愧是神女的弟弟,这才多久没见,功力增长不少。”
黑衣人被凌宇挑掉了蒙面巾,还被宋诗余的杯盖割伤了脖颈,渗出一丝淡淡的血迹,却丝毫不恼,反而跟宋诗余二人开起玩笑来。
“神女殿下,别来无恙!”
“护法大人,是特地来试练我弟弟的武功吗?”
宋诗余目光冰寒地盯着司灼,语气不善,眼中却没有诧异之情。
军营之中戒备森严,能够如此悄无声息潜入的,也只有那几个高手了。
司灼似乎丝毫不受影响,依旧笑眯眯地说:“哪里哪里。无垠峰一别,我和神女殿下也有一年未见了,甚是想念,所以特意过来瞧瞧。但是神女殿下这态度,真是让人难过啊。”
说着,还一副受伤不浅的模样。
“司寒宗主有什么消息,直说吧。”宋诗余懒得跟他废话,往前挪了半个身位,无意识地将凌宇护在了身后。
凌宇武功虽然不弱,但在司灼面前,还是不值一提。
司灼看穿了宋诗余的举止,眸底划过一抹暗芒,却依然满脸堆笑,道:“神女殿下怎么说这种话?无妄涯不是神女的兄弟吗?你们的副坞主,还差点成了我们无妄涯的宗主夫人...”
宋诗余的眸子暗了暗,声音低哑而危险:“司灼。”
见宋诗余动了真怒,司灼的话音也戛然而止。
尽管过去一年了,但蕉月的名字,无论在无妄涯还是往生营,都是所有人难以磨灭的伤痛。就算他不在乎宋诗余的感受,也不得不忌惮司寒的心意。
“咳咳。”司灼假咳了两声,从袖口取出一封信递给宋诗余,“玄极老鬼的下落找到了,在布尔津草原,伽罗王的地盘。”
话音落下,一贯冷静的凌宇也暗暗握紧了剑柄。
玄极和伽罗王,果然还是勾结在了一起。
撕开信封,宋诗余一目十行,面色渐渐暗沉了下去。
“你跟司寒说,别冲动,布尔津是伽罗王的大本营,靠无妄涯和往生营那点人,动不了伽罗王的根基。”宋诗余用力握拳,手中的信件顷刻间便被捏成了碎片,“先把中原各方势力拿下,才能收拾草原部落。”
她知道,司寒为了报蕉月之仇,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孤注一掷。
可是,她更明白伽罗王的实力,虽然在中原受了重创,但犬戎势力盘根错节,雪魄花了几百年都没能拿下。只凭两个江湖帮派贸然行动,无非是葬送更多人的性命。
司灼闻言耸了耸肩膀,摊手道:“这我可管不了,他是宗主,他若是执意要去,我也拦不住。”
“司寒已经去了?”宋诗余银牙紧咬,怒瞪着司灼,从喉咙缝中挤出几个字,“那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他司灼身为无妄涯四大护法之一,司寒去冒险,他不去助阵,还来她这里说风凉话?
“那当然是有更要紧的消息,要亲自告诉神女殿下咯。”
司灼眨巴着眼睛,嬉皮笑脸的,一副讨好的模样,丝毫不复当日在无妄涯的苛刻和刁难。
“不过,这消息来之不易,神女殿下怎么也得拿点好处来交换吧?”
扫了司灼一眼,宋诗余便猜到了他的心思,深吸了一口气,转头交待道:“凌宇,你先回去休息。”
凌宇用力咬了咬下唇,盯着司灼,身形却没有动。
司灼见状,又开始阴阳怪气地调侃:“哟,小凌公子还舍不得走呢,怎么,怕我吃了你姐姐?”
凌宇抿着嘴角,没理司灼的调笑,依旧像个炸毛的小猫一样,警惕地看着司灼。
宋诗余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柔声道:“放心,不会有事的。”
“嗯。”凌宇这才垂眸应了一声,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啧啧啧,神女这样宠溺一个少年公子,恐怕天下人都会揣测,你们之间关系匪浅啊...”
“少废话。”宋诗余皱眉呵斥一句,随即才问道:“有什么条件,直说。”
司灼从来都不会轻易让她占据主动权。既然他敢来找她谈判,肯定做了充足准备。她早就看透了司灼的性格,不把对方逼入绝境,绝不会善罢甘休。
司灼右手拿着信封,轻轻拍了两下左手手心,闲庭信步一般走到宋诗余面前,俯身到她的耳边,压低声音道:“今夜良辰吉日,想和神女共度春宵,神女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宋诗余的脸色霎时变得铁青,垂于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拳,眼中一瞬间涌上无尽的杀气。
几度深呼吸之间,眸光变幻莫测,意识到司灼只是在故意挑衅,才慢慢归于平静,淡淡吐出一个字:“滚!”
司灼也不恼,笑眯眯地退后两步,站直身体,晃了晃手上的信封,一本正经道:“不会让神女做亏本买卖的,我这个消息,绝对值!”
宋诗余没心情和司灼耍嘴皮子,转身便往帐内走去。
她今天的烦心事已经够多了,不想再跟司灼这个疯子搅合在一起,更不想再浪费时间在一些无谓的事情上。
司灼看着宋诗余离开的背影,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快速追了上去:“别生气嘛,这个条件不行,换一个,换一个。”
宋诗余没理他,依旧回到原来的座位上,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水抿了一口,压下心底的烦躁。
“真的不想知道?”见状,司灼眼中有几分挫败感,随即又笑了笑,“羲和太子的阴谋,也不想知道?”
宋诗余重重放下茶杯,扭头狠戾地剜向司灼,随即伸出手,冷声喝道:“拿来!”
“我的条件呢?”
宋诗余依旧伸着手,冷冷盯着司灼,语带警告道:“司灼,不要触犯我的底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