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诗余看着一身戎装的巾帼大将,眼角勾勒出柔和的弧度。
凤舞心,是雪魄第一武将凤卿的独女,也是雪魄国唯一的女将,是雪魄中坚力量中仅次于秦师成的名将。
十八岁披战袍上战场,十余年铁血沙场生涯,创建了威名赫赫的凤舞军,极擅长山地作战。
是这次出征虞祝,宋诗余故意隐藏的杀招。
天下皆知统军大将是秦师成,却不知后军压阵的是凤舞心。
“小凤将军,本次出征,诗余虽然名为监军,其实只是为了威慑三国联军。”宋诗余礼貌颔首,“实际作战,还要仰仗小凤将军。”
“神女客气了,若是什么都要神女亲自指挥,那我等武将岂不是太过无用?”
凤舞心闻言,嘴角挂上了一抹骄傲的笑容,常年在沙场中浸淫的面容虽然早已没有了女子的温柔细腻,却依然仪度翩翩,更有几分杀伐之人的果断和气势。
“末将是想说,过了雁鸣关,就是两军对阵的战场了。按照成帅的要求,末将要带领凤舞军绕道桃林高原,包抄虞祝的后路。神女,我等在此处就要分道扬镳了。”
“好,将军一切小心,诗余和太子一同在雁鸣关等待将军的捷报!”宋诗余向秦琪招了招手,“太子,送别小凤将军和凤舞军。”
秦琪闻言,翻身下马,向凤舞心和凤舞军方向行了一个大礼。
凤舞心连忙下马扶起秦琪:“太子殿下这是做什么?末将万万不敢承受。”
“小凤将军顶天立地,为我雪魄披荆斩棘、戎马半生,三万凤舞军以一当十,战功赫赫,当受秦琪一拜。”
凤舞心神色凛然,率领凤舞军行了一个军礼,便转身朝桃林高原远去。
三万兵马训练有素,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后军大营,潜入山林之中。
宋诗余朝秦琪点了点头,率领剩余的六万大军继续前行。
前方,战马嘶鸣,烟尘滚滚,喊杀声震耳欲聋。
急行军走了整整半个月,神女宋诗余率领六万后军,终于和两万前军汇合了。
宋熠早年就在雪魄实行新政,凡有军功皆有爵位,雪魄将士无一不雄心壮志,见了那敌军就好像见到了爵位和赏金在奔跑,恨不得立刻上前去砍下敌人的头颅带回营地领赏。
此时,神女宋诗余和太子秦琪的后军部队抵达,更是带来了无数的粮草和补给,无疑为雪魄军营注入一支强心剂。
“秦师成拜见神女、太子!”
雁鸣关内,镇国武成君秦师成率军亲迎,铁蹄赫赫,军旗飘扬。
身后两旁是全副武装、严阵以待的士兵,个个目光灼灼,脸上都写着兴奋。
“成帅辛苦!”宋诗余上前回礼,“客套话不必说了,阵前情况如何?”
“一切尽在把握之中。神女,太子,请军营中说话。”
宋诗余点点头,交代了跟随而来的若衫、缙云等人带着凌宇先行进城休息,自己则带着秦琪跟随秦师成前往军营,安顿后军和粮草。
秦师成带领宋诗余来到中军营帐之内,一身铁血,英姿飒爽,眉目威严肃穆,杀伐铁胆之气俱现。
“根据此前谋定的计划,白翎已前往桃林高地设伏。末将的前军已和虞祝交过几次手,有胜有败,逐步将虞祝的大军引诱进了桃林。”
白翎,秦师成手下的儒将,智勇双全,是秦师成的得力臂膀。
宋诗余看着面前的巨幅地图,微微沉吟:“虞祝守将是谁?”
“虞祝名将,江玄。”
“江玄...”
诗余微微皱眉,此人领兵多年,是虞祝国内仅次于广平侯的名将,用兵老练狠辣,不好对付。
“成帅,你有把握吗?”
秦师成却没有宋诗余的忧虑,对于这个敌军猛将,他早有耳闻,此时有机会一决高下,他早就跃跃欲试。
“殿下,江玄用兵确有独到之处,豫州的三道防线均是出自他之手,殿下请看。”
秦师成拔出随身佩戴的幽冥长剑,指向地图。
“第一道防线北起桃林高地,一路向南延伸至岳神山,这一条南北走向的防线,全线都是高山密林,是天然的屏障,只有这里——庆云关,是唯一的关隘,要想突破此方向,必须先过此关。
庆云关一侧是深谷,另一侧是峭壁,江玄在这里修建了两道壁垒,形成犄角之势。庆云关后面三十里,就是庆云城,三条河谷交汇,又被四山环绕,是一处典型的可进可退、易守难攻的军事要冲。
很可惜,江玄奉命攻占雁鸣关,必须主动出击,现在已经被末将诱出了庆云关,三万前军已经全数进入了桃林高地,只待白翎就位,两方合围,就可以一口吞下,随即转守为攻,以强攻突破庆云关,攻占庆云城,将虞祝大军逼回涑水以东。”
“涑水,就是江玄的第二道防线了吧?”宋诗余紧跟秦师成的思路,目光飞快的辗转于地图之上。
对于战阵,她远远没有秦师成经验丰富。虽然自幼跟随宋熠修习兵法,在伊洛时也曾经率领往生营作战,但是阵战和游击毕竟不同,实战更非理论。
两军对垒,一个决策下就是几十万大军的生死,她必须慎之又慎。
“没错,涑水沿岸地形开阔,有利于大部队运动,江玄利用这条天然的水屏障,构建了豫州的第二道防线。北起衔朱岭,向南一路延伸到涑水与蒲水的交汇处,蜿蜒六十余里。
若是能够突破涑水防线,按照原先的计划,就能和小凤将军的凤舞军合兵,从江玄自己建造的第三道防线背后包抄,将整个豫州牢牢锁死。但若是江玄退守涑水,我军很难突破,若是强行渡河,主力很容易被围。”
“背水一战,太过冒险。必须要想个办法,让江玄无法固守,只能主动出击。”
宋诗余眉头紧锁,一时间也没有其他的决策,只能先行按下不提,毕竟战场之上形势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她只能尽力周全。
秦师成却比宋诗余要冷静得多,他征战多年,对于战场的把握和了解都远在宋诗余之上,这也是宋熠让他领兵的原因。
“殿下不必忧心,对于这个久仰大名的敌将,末将不会轻敌,也不会畏战。”
“如此,诗余就安心了。这一战,务必要让虞祝的西北再无防守之力。”
宋诗余面色沉重,这次是她第一次出征,事关重大,要么不战,一战则必要全胜。
“三国联军已经撕破虞祝东面防线,此役至关重要,成帅,拜托了!”
“拜托成帅!”宋诗余话音刚落,秦琪和众人便齐声高喝,拱手朝秦师成重重弯腰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