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也无语赢麒这么皮,但扶苏还是将赢麒请到了书房中。
进入扶苏的书房,里面居然还有一个人。这人年约四十,一身儒衫,手持羽扇,一看就是儒家之人。
“臣淳于越见过麒公子。”
还不等赢麒开口,这人便先对着赢麒行了一礼。那语气中的热情让赢麒有些摸不着头脑。
“见过淳于博士,那啥,我们以前见过吗?”赢麒回了一礼,问道。
淳于越明白赢麒指的是什么,笑着道:“老臣以前并未见过公子,只是公子所著的《三字经》老臣已有拜读,老臣早就盼着能和公子一见了。”
呵呵,会说话你就多说点。这老货不愧是一代大儒,说话就是好听!不过你不会以为说两句好听的话逗本公子开心,然后就可以说本公子与儒家有缘了吧。
赢麒想归这么想,面上却是笑呵呵的说道:“博士过誉了,不过是一首儿歌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哈哈。”
“公子太谦虚了,你那《三字经》看似简单,实则蕴含至理,玄妙无比啊!老夫断言,不久后这《三字经》将会是又一篇儒家经典啊!”
呵呵,与我儒家有缘是吧?
“过奖了,过奖了,我本不是儒家弟子,这《三字经》也不过是一上不得台面的儿歌,如何当得起儒家经典。此话博士莫要再提,我实在是愧不敢当!”
看着两人热情的寒暄,迟钝的扶苏不知怎么的居然感受到了一种虚伪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绝对有些不真实,有些不舒服,于是他打断两人道:“老师,十四弟,你们能先坐下来再聊吗?”
“呃~”被扶苏打断话题的淳于越尴尬了那么半秒钟,随即很自然的一抬手:“麒公子,请!”
“淳于博士,你先请!”赢麒笑眯眯的客套道。
“公子先请!”
“不不不,博士先请!”
扶苏:“……”
特么的,这是我家啊!你们这么请来请去的,我很尴尬的好吧!
“公子说自己不是儒家弟子,难道公子是法家的弟子?老臣听说陛下可是让李斯大人教导公子学问的。”刚坐下来,淳于越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赢麒慢悠悠的端起侍女递过来的茶杯,吹了吹,轻茗了一口。这才在淳于越期待的目光中缓缓吐出了两个字:“不是。”
淳于越稍稍放下心来,只要不是法家弟子就好,那就还能争取一下。
于是他又接着问道:“那敢问公子是学的哪家学说?”
赢麒看了一眼扶苏,看来这个大哥还是知道有些东西要保密的啊。
点上一支烟,赢麒笑着说道:“博士太抬举我了,我就是一个纨绔,读书对我来说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所以我哪家弟子都不是。”
冯去疾:诶嘿,有戏!此子与我儒家有缘呐!
扶苏:十四弟又开始瞎鸡儿乱说了,希望老师不要被他忽悠瘸了吧!
淳于越心里喜滋滋的喝了一口茶,就开始拉着赢麒侃天说地,赢麒也始终笑眯眯的应对。
不过,每每提到学问相关的问题时,赢麒总是以自己是个纨绔不爱学习来应对,这让淳于越有种老鼠拉龟无从下手的感觉。
“不知麒公子对儒家是何看法?”淳于越终于忍不住直接问道。
“很好啊,劝人向善!”赢麒想也不想的回答。
“那法家呢?”
“很好啊,防人作恶!”
我特么!你理解的真精辟!感情按你的理解两家思想完全是没有冲突的,反而是尼玛互补的!
“那墨家呢?”淳于越忍不住又问了一个有点敏感的问题。
“很好啊,能工巧匠!”
你丫的敢不敢不要这么敷衍!问你啥都是很好啊,看似回答了,其实也是回答了。但老夫问的是这个吗?老夫问的是思想啊!是政治理念啊!
“十四弟,你到底过来找我是干什么的?”看到老师那一脸便秘的表情,扶苏决定岔开话题。
“我不是说了吗?听说你不开心,想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我好乐呵乐呵。”赢麒脸上的假笑恢复成了贱笑。
我特么,你丫的过不去这个坎了是吧?
扶苏其实也知道这个弟弟是来宽慰自己的,也或许是来帮父皇说服自己的,但不管怎样他都是为自己好的。
于是扶苏叹了一口气才说道:“今日朝堂之上关于修长城之事,想必你已经听说了吧?”
赢麒点点头,心道:“我何止是听说了,每个细节我都一清二楚。”
“那你说说,这长城该修不该修?”扶苏吐出一口烟,有些颓然的问道。
“该修!”赢麒想也不想的回答道。
“那可是要征调十万民夫的,如此劳民伤财之事,怎可为之?”
扶苏还没开口,淳于越就抢着质问道。这反对修长城最激烈的就是他们儒家的人了。
“呵呵,劳民伤财?敢问博士,如果不修长城,那些匈奴过境劫掠我大秦百姓怎么办?”赢麒冷笑一声,厉声质问道。
“那些匈奴人不过是劫掠一些财物罢了,这可是十万民夫,修这个长城不知到时又有几人能回?”淳于越毫不示弱正气凛然的回道。
“呵呵,只不过劫掠一些财物?你可知那些财物就是那些边境百姓唯一的生活依靠?你可知那些百姓没了你所说的那一些财物,他们就会活活饿死,冻死?你可知那些匈奴人不仅劫掠财物还劫掠我中原女子?你可知那些匈奴人他们还会杀人?你可知那些被掳去的女子过的是怎样生不如死的日子?你踏玛的可知什么叫踏玛的「两脚羊」吗?你特么的什么都不知道!”
赢麒的连声质问问得淳于越和扶苏哑口无言,前者是确实不知道,后者是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你们这些人每日高坐庙堂,看不到民间的疾苦,听不到边境百姓的哀嚎!你们可以心安理得的举着大义的旗号去指责这个,批判那个,但你们何曾体会过他人之苦楚?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有何资格说三道四指手画脚!”
“你们永远不会懂边境百姓的苦,就像你不能理解父皇为什么要做这一切一样!那十万民夫修长城会很苦很累,也会有人死在那里,但相比起大秦的长治久安,相比起边境民众的水深火热,哪样才是更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