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来得及反应,关健已被那群女人七手八脚的撕破了外衣。
别看那些女人一个个其貌不扬,但一个却比一个有力气。
他被那些女人蹂躏的满地打滚,最后缩在一个角落里,双手捂着胸大喊道:“大将军快让她们住手,下臣有话说。”
梁冀收住笑容,回喜作嗔,道:“关老弟,杂家可是投你所好,才找来这些女子的,你再不给面子,就太不近人情了。”
“非下臣不近人情,辜负大将军的厚爱,而是下臣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且把你的苦衷说出来,要是不足以让杂家信服,可饶不了你。”
“今日下臣在受命讨伐董卓时,便在心里立下誓言,说逆贼不除,绝不近女色。大军尚未开拔就破戒,恐怕对出师不利啊!”
梁冀听罢,一股脑从水池子中爬了起来,赤条条地爬过去扶起关健,道:“有你这样的忠义之人来协助杂家,杂家何愁不能高枕无忧。杂家再给你增派两万精锐,你速去并州剿灭董卓的叛军。”
关健侧着头,紧紧闭着眼睛,拱手道:“下官定不负大将军所托。”
“你去吧。杂家等你捷报。”
关健如蒙大赦,慌忙跑出了显阳苑,一出门就赶紧吐了口唾沫。
他也懒得再去尚书台处理奏折诏书了,直接冲回府中倒头就睡。一直睡到子时才翻身下床,换了一身夜行衣,便匆忙朝太尉府赶去。
他从太尉府的围墙边一跃而过,见四下一片漆黑,唯有一间房屋里还亮着烛光。
他轻手轻脚地摸到那间房子窗前,抠破窗纸朝里一看,果见太尉李固仍在秉烛夜读。心想:干大事的人果然都喜欢在夜晚行动。
他推开窗户闪身飞到李固身后,握着明晃晃的匕首抵着李固的后背,道:“别喧哗,否则一刀杀了你!”
李固不慌不忙头也不回,气定神闲地翻阅着手中的《吕氏春秋》,也不理关健。
关健心下好奇,道:“你就不怕死吗?”
“我虽然俸禄优厚,但俸银已经很久没领到了,囊中羞涩不堪,要钱总之是没有的,要命的话,悉听尊便。”李固说着,把手中的的书翻了一页,念道:“吞舟之鱼,陆处则不胜蝼蚁。”
关健心想:怪不得他敢公然跟梁冀叫板,然来是不怕死啊。他收起匕首,绕到李固的桌案前,盘腿坐了李固的对面,道:“你想知道我是谁吗?”
“老夫每天在朝堂上听关大人拍梁大将军的马屁,早就对关大人的声音了如指掌了,是以关大人一开口,老夫便觉得臭气熏天。”李固淡然道。
关健解下蒙面布,道:“知道是我就好。我今天来有两件事要做。”
李固自顾自翻阅这《吕氏春秋》,道:“快放!”
关健也不生气,问:“你是不是有个叫吴妍的义女?”
“是又如何?”
“那你是不是派她去刺杀梁大将军了?”。
李固眼睛忽然一亮,手也忍不住抖动起来,他缓缓将书放在桌案上,道:“你说什么?她去刺杀梁冀了?”
关健明知李固不是装的,仍声色俱厉地道:“你还想狡辩吗?”
李固冷哼一声,正色道:“老夫恨不能生啖梁冀的肉,寝梁冀的皮,派个人去刺杀他很稀奇吗?”
“是吗?”关健冷笑一声,把方才抵在李固背后的那把匕首放在桌子上,道:“这把匕首你认识吗?”
李固的心猛然一颤,他曾不止一次看见吴妍拿着这把匕首练习武功,嗫嗫嚅嚅地道:“她......她......怎么了?”
“她很好,你不用担心。”关健道。
“关大人,这一切都是老夫的主张,她也是奉命行事,老夫......老夫求你放过她吧。”李固缓缓低下头去。
“这事好说。我今天来的第二件事,是替一个人给李大人捎一件东西。”关健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了皇上的血诏,双手递到了李固的面前。
李固打开黄绸,见上用血写道:
朕闻纲常有序,国可昌盛。然自朕继承大统,政令皆自权臣冀贼出,用人之柄亦冀贼操之。朕终日惶惶拱手如木偶耳。朕一人荣辱尚在其次,然祖宗基业焉能弃之不顾,若江山易姓,山河作古,朕有何面目见二十二先帝。
卿忠义之士,国之重臣,焉忍作壁詹观高祖基业付之一炬。
望卿纠合忠义两全之烈士,殄灭丑类,肃清宇内,复安社稷,除暴于未萌,祖宗幸甚!
仓惶破指,拟此血诏以嘱爱卿。愿卿尽心,莫负苍生。
李固眼光扫到皇上的印章上时,眼睛里的泪水不停的打转,他直把嘴唇咬的出血,然后面向着北方狠狠磕了几个头,悲戚哽咽道:“臣当尽心竭力,誓杀梁贼。”
关健走过去扶起李固,道:“太尉保重身体要紧,铲除梁氏,任重道远啊。”
李固抹了一把眼泪,道:“老夫先前只当关大人是趋炎附势之辈,现在看来,老夫简直猪狗都不如了。关大人为了大汉江山,忍辱负重,委身俯就梁贼,才是真正的国之栋梁。老夫自愧不如。”
关健道:“给皇上办事,受点委屈算得了什么。太尉为了刺杀梁冀,不惜让义女以身犯险,乔装藏在梁冀府上,这份大义,也是很难得的。”
“怪不得最近总不见她的人,原来是藏到梁冀家中去了。”李固道,“老夫并没有让吴妍去刺杀梁冀,一切都是她自作主张瞒着老夫去做的。关大人,她是不是已经......”
有这般胆识和魄力,真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关健不由的感慨一阵,问道:“李太尉一直没见到她吗?”
“总有个把月没见到了吧。”
“她大概是怕你责怪,才不敢回来的吧。”关健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原打算借这个机会再会会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吴妍,却没料到她已不知去向。
“这孩子也太胆大了,都怪我疏于管教。”
“这未尝不是件好事,试想,一介女流尚且知道舍身取义,何愁天下义士不识大体。”关健道。
李固点点头,道:“终究是太冒险了些。”
关健见无缘再会吴妍,便觉得在太尉府上多留无益。匆匆跟李固告别之后,便退出了太尉府,径直往自家府邸而去。
将近自家府邸门口时,他就注意到在自己房间的屋顶上,端坐一个人。他纵身一跃,跳到屋顶上,在数十间房屋顶上几个起落,飞到了那个人的身边。
那人话不多说,以一招“黑虎掏心”来抓他的胸口,他侧身躲过,同时回以一招“大悲花杵”来点锥那人手臂。
那人变爪为掌,反手抵住他的手指。然后他便感觉一道凌厉的真气顺着他的手指传到了他的心房,使他心中感到一阵沉闷,如同被铁锤敲击了一般。
他忙抽回手指,抡起拳头拨开那人手掌,虚晃一拳后,便又伸出另外一只手上的两只手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去戳那人的双眼。
那人冷哼一声,一把抓住他的两根手指,然后使劲朝着他面向一掰。
他手指吃痛,倒弯着身子,咧着嘴告饶道:“疼!疼!疼!师父饶命。”
那人松开手,笑道:“没想到你吃了玉子绛一掌后,功力不但没有下降,反而还进步了。”
这玉子绛就是梁冀家那个“擀面杖”,天玄宗七大高手中的首领。
关健嬉笑道:“还不是您老人家教的好嘛。不过说起来那玉子绛的功夫也真够深的,只那么轻轻一掌,差点就把弟子的心给震碎了。
“天玄宗中的七兄弟个个功力高深,当年为师正值年富力强时,也未能在他们手上讨到便宜。在不运用真气抵抗的情况下,能在玉子绛手下活过来,总算你运气好。”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谁让师父让我就算打掉了牙,也要和血吞呢。”
“为师出此下策,也是迫不得已,玉子绛对为师的功夫熟悉的很,一旦让他发现你身上的真气是我传的,那你可就真没命了。”
“总之是虚惊一场。”
“现在好了,你已经取得了梁冀的信任,再从他府上见到天玄宗的人,也就不用害怕了。”
“他们终日守在梁冀身边,要是老是打不过他们,终究也不是个事啊。”
李剑川仰头注视着月亮,轻叹了一声。
“师父,你当初烧毁《七曜真气》时,难道就没有把秘笈里记录的心法背下来吗?”关健道。
“当初我们在练习《七曜真气》时,都是按照你师祖的指示练的。除了你师祖,我们中任何一个人都没有看过《七曜真气》的秘笈中写了些什么。你师祖后来被我们共同练就的《七曜真气》反噬,临终时,用尽最后一口气把秘笈往火堆里扔,意思就是不想再让《七曜真气》留在人间。可他那时候已经没有了多少气力,未能把秘笈扔到火堆里。我也只是遵从他的遗愿才毁掉《七曜真气》的。”
“师父糊涂啊,后来《七曜真气》被你捡起来后,你就应该在抄录一份的,不然的话,现在咱师徒两就可以钻研秘笈上的功夫了。”关健重重叹了口气,深感惋惜。
“你师祖既然不想让别人看到秘笈上的东西,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我这做弟子的,要是违背他的意愿,窥测秘笈上的武功,那也太大逆不道了。”李剑川正色道。
“这道理我自然也懂,可是,没有《七曜真气》,我们就打不过天玄宗的七大高手,打不过他们,也就杀不了梁冀。弟子也是愁啊。”
“咦?是谁告诉你,练不会《七曜真气》就打不过天玄宗七大高手的?”李剑川道。
“是师父日思夜想的梁太后说,嘿嘿......。”关健为防止挨打,提前后退了两步。
“什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