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坚强意志的瓦解、崩溃,也是从喝酒开始的。
酒能迷人心志,放松了神经,在意志疲惫,在一个能触发的环境里,酒能使人敞开心怀。
或许是太累了,或许是沧桑的心盛不了那份沉甸甸的思念。
司青真人在这一刻有了倾诉的欲望:那年那夜,月皎洁…
司青是通过修炼,从另一个维度界面,也就是凡间飞升上来的。他生性豪爽,不拘小节。从小思慕侠客,向往修仙。机缘巧合下,也是他资质出类拔萃,被一宗主看中,便拜在剑修大宗宗主门下。
本就骨骼清奇、出类拔萃的司青再加上努力刻苦,很快成为宗门的佼佼者,是宗门重点培养的后继之人之一。同时,以出神入化的超绝剑术实力奠定了宗门大师兄的地位。自然引来许多爱慕的眼神,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心。
直男的心思,七窍玲珑的美人根本捉摸不透。
有一年,他下山历练回宗,发现宗门中多了一位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的小师妹。纵使情淡如他也不禁多看了几眼。
竟然是他的宗主师傅新收的弟子。宗中未有道侣的男弟子无不对她献殷勤,以期小师妹能多看自己一眼,多与自己说一句话。
可是,不久众同门就发现,小师妹仙姿佚貌,矜冷出尘,为人更是淡淡的。对谁都冷冷清清。对同一门下的师兄师姐也是客气有余,亲热不足。
慢慢的,很多人都在嫌弃师妹冰冷傲气。
他倒是不在意小师妹性情如何。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性情,脾气。同一师门下,他做为大师兄,小师妹排行最小,看着娇娇贵贵,他做为大师兄,该关心的就关心,该批评的就批评。两人相处还不错。
司青认为小师妹性子是冷淡了些,又没有做什么恶事,也没有冒犯别人…总比恃宠而骄,挑三拣四,心眼跟筛子一样多的人好相处吧。
司青自是不知,外人眼中,小师妹只有对他和颜悦色,另眼相看。这引起了一些人的妒忌。但碍于他们是宗主门下爱徒,司青又实力不俗,无人轻易敢当面挑衅罢了。
他痴迷练剑和功法,不是去历练就是闭关修炼。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宗门师兄师弟们的情绪。除此,唯有小师妹还能让他分心一二。
他偶尔得知小师妹喜欢吃青玉桂花糕,那是用一种药草的提取液加上桂花制成的软糕。
他便习惯出关后,先到集镇去拎上两包青玉桂花糕,回来给小师妹送去。
小师妹喜滋滋的接过去,两人有说有笑。小师妹津津有味地吃糕点,他就慢慢地品茶。时而谈着宗内的大事小情,或者讨论修炼上遇到的问题,交流自己的感悟。
虽然有时候小师妹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问些超出他理解、认知范围的问题,但看他或茫然或无措的样子,会笑着说:逗你呢!
他与师妹不是恋人,但是很投契。
小师妹也会让他带些自酿的果酒,自制的点心作为回报。
有时两人去山里采果子,打猎物。相约看日出,赏春花,邀明月……日子过得潇洒无忧。
期间也有几大外宗的掌门来为自己门下弟子求娶师妹。均被师妹婉拒。师傅虽然为难,还是顶着压力,依着师妹…引来一些唯利是图的长老的强烈不满。
无奈,小师妹是宗主的爱徒,不仅人美,天赋又奇高。是新生代的佼佼者。
所以有些长老持另一种观点,认为天赋如此好的弟子干嘛便宜了其他宗门。也让其他人无话多说。所以宗主才没有孤立无援。
再次出关后,司青换了身衣服,去了镇上,专门买了青玉桂花糕,走在宗门的路上,师兄弟们看他的眼神怪怪的。这是怎么了?
司青问谁,谁都支支吾吾,躲躲闪闪。问不出什么来。他也没放在心上。
来到小师妹门前,敲了好久,才来开门。小师妹憔悴的样子。见了他勉强一笑。
“怎么了?生病了吗?”他关心的问。
“没有。师兄坐!”
他把青玉桂花糕递给小师妹,她接过去没有如往常一样赶紧打开吃,而是放在一边。
“师妹,有什么事发生吗?我怎么感觉你…不高兴。今天遇到的师兄弟们也很奇怪?”
“师兄,如果你爱的女子…”
“我没有爱过什么女子…”司青急急辩解。
“我是说假如你爱…你喜欢的女子因为不可抗的原因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怎么办?”
“怎么办?我不知道啊?那要看犯的是什么错吧。”
他心中无风月,自是听不出小师妹的言外之意。
“其实,错了就是错了…~”小师妹说的既伤感又无奈。
“人活一世,岂能无错!师妹不必伤怀。”
“感慨一下罢了!”小师妹转而问到:“宗门大比前,按例要去几个圣地历练。师兄选择去哪里?”
“我呀…师妹呢?你想去哪里?”司青早有打算,但现在他想与师妹一起,也好能照顾到她。
“我不参加大比…你们下山去历练后我会闭关。若出关早,有时间回家乡看看,体验一下民俗风情…就当作历练了。”
“师妹的家乡在何处?”
“莘国…”
“莘国!我是莒国的,我家在海曲县东吕乡。离莘国很近!”司青惊喜。
原来他与小师妹来自同一个地方。
“好像…应该是吧!”
“师妹既然决定了,就这样吧。我也多年未回乡了。这次历练我会提早赶回来,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回家乡…”
“那…好吧!”小师妹想了想,回他道。
那时的他,春风得意马蹄疾,不信人间有别离。现在才知道,不易长圆容易缺,人生自古如明月。
等他一程风雨一程汗的赶回来,比预计的还要提早好几天。满心欢喜的先跑去找小师妹,却是门扉紧闭,阶前荒凉。
问师傅,师傅叹口气,说:可能云游四海去了。
司青疑惑,明明师妹答应了他,也知道他会提早回来,怎么会一人先走了?连个信都没有给他留。
后来,好友见他无头苍蝇一样着急上火的样子,还想着动身去小师妹的家乡??,便偷偷告诉他,偶然得到的消息:
在他出门历练不久,外宗觊觎师妹的弟子伙同宗内弟子在师妹采药草的时候,堵在悬崖边…
师妹拼死反抗,打伤了宗门弟子,还打残了外宗两个弟子,最后拼不过,跳崖而亡。
…………
但宗主亲自带着人去寻找,怎么也找不到尸体。
宗内传言:那么高的悬崖,摔下去,难有生还的机率。早就入了野兽的口。
他听后,心揪的喘不过气来。好久好久才流下泪。
那么娇娇俏俏的小师妹,怎么就没了呢?
“笑我疯狂笑我癫,烧香秉烛问苍天。为何只许春回去,却不容人在少年。为什么时光再也不能回到从前?…我再也不会留下师妹独自去历练!”
有道是: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