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澜大军冲过来了,南丰大军也压上去了,双方如意料之中一般交上了手。
然而让赵金虎诧异的是,对方一改往日的作风,没有直不愣登地冲进南丰阵中,而是在临近交锋之时,偏转了方向。连带着后续的狼骑,整个被拉成一道圆弧,像圆锯一般,拿侧边,摩擦着南丰的前军。
一般情况下,两军对垒,是不可能搞出这样一套操作来的。因为战线拉得太长,等于将心腹之处,完全暴露在对方的兵锋之下。对方只需要一个前凸,就很容易将队伍冲断。如此一来,狼骑的冲击力发挥不出来不说,首尾还不能兼顾,有瞬间崩溃的危险。
但问题是,南丰军本就摆着一副死守的架势,摆出的是一个龟壳阵。阵容,也是以更加擅长防守的步兵为主。无论阵型,还是阵容,确确实实没有这个突进的能力。
狼骑的速度太快,战力也确实够强。赵金虎组织将士几次冲击,都被硬生生给冲了回来,别说将敌阵截断了,连个坑都没有戳出来。偶有个别悍卒冲到冰澜阵中,也立刻被洪流一般的冰澜狼骑淹没,直接被绞成一摊烂肉,连朵水花都没有溅起来。
更加诡异的是,改变了战术的不仅仅是狼骑,还有猛犸巨象。那三组猛犸巨象来到南丰阵前,丝毫没有提速的意思,就这么溜溜达达,东一脚西一脚,如同优雅地跳着舞,却在不停收割着南丰战士的生命。
此时,白崇武骑着战虎,带领着画弧的将士们,已经兜了一个大圈,圈回来了,整支狼骑大军,如同一条衔尾蛇一般,首尾相接,成了一个轮转阵,生生不息,再无破绽,疯狂地切割着南丰的方阵。
不得不说,这阵型真的有些变态,既避免了万一冲进南丰的大阵,却无法凿穿,反而陷在其中,失去速度优势的困境,又大大增加了接敌范围,能够凭借战士们强悍的个人实力,在短时间内对敌人造成大量杀伤。
不过有利就有弊。因为连续不断的高速跑动,对坐骑和骑手的体能,消耗都很大。而且对战士的个人实力,要求也比较高。如果在哪一环节弱了,被敌人找到了突破口,那这阵就直接破了,后果不堪设想。
赵金虎久经战阵,自然也看出来了,此阵不好破,至少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不好破。而且看那狼骑大军奔跑之间,似乎还另有玄机。他撇了撇嘴,真不知冰澜这些傻大个,是怎么想出来这主意的。
不好破,那就不破了,不是还有九头猛犸呢嘛。没有冲起来的猛犸,威胁大大降低,只要能把它围住,就是拿人命堆,也能把它堆死。
想明此节,他立刻就指挥着大军,压了上去。不求破阵,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可惜,他忽略了一个问题。在南丰大军的全力猛攻之下,狼骑战圈确实被推着后退了那么几十丈,南丰军也确实把九头猛犸中的三头,牢牢围住了。可是那猛犸的大腿都有两人高了,围?怎么围?人家只要想走,抬抬腿就走了,来去自如,还顺带将不少南丰勇士踩成肉泥。
无奈之下,赵金虎只好下令,暂时放弃围杀猛犸,仍旧转而攻击狼骑。反正猛犸动作迟缓,没跑起来的时候,躲着点,问题不大。
很快,南丰的攻击开始对冰澜狼骑造成伤害,虽然双方的伤亡不成比例,但狼骑就这么点规模,消耗干净了,就没有了。
这个时候,在战场后方,萧大众人也在观战,他们双拳攥得紧紧的,恨不得立刻冲过去,和冰澜狼骑决战。只可惜,他们修为不错,人数太少,实在难以发挥什么作用。
叶知秋站在山坡之上,一边看着下面的战斗,一面盘着小泥鳅的大鹿角,表情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风长平悄悄摸了上来,靠近叶知秋身边,小声问道:“风子,能不能再飞过去,给他们来上一下子?”
叶知秋摇了摇头。冰澜一贯是以元婴期来对付南丰空军的,如果他驾驶直升机起飞,那么冰澜的元婴期肯定会出手。而南丰的元婴期和空骑同样会出手,那么这一战,就会提前演变成两军的大决战。
赵金虎一定是不希望看到这一局面的,没看到现在,空骑部队也没有被再派出去么?
而叶知秋的手里,已经没有灵石颗粒炮弹了,完全没有对抗元婴期的能力,如果决战因他而起,他又帮不上什么忙,那他成什么了?
“那有没有办法,搞上一手?”风长平坐在叶知秋身边,摸出小葫芦,灌了一口,“叶子,这猛犸巨象,你会做不?”
“什么?”叶知秋偏过头,没搞明白他在说什么。
“做菜啊!”风长平又灌了一口,“这么大块头,得多少肉啊。”
叶知秋撇撇嘴,翻了个白眼。都什么时候了,居然在想这个?反倒是小泥鳅扭过头来,赞许地吐了吐舌头,眼睛都亮了少许。
他一把夺过风长平手中的葫芦:“大战当前,你居然喝酒?”
“嘿嘿,”风长平把葫芦夺了回来,凑到叶知秋鼻头,“这哪里是酒,你闻闻。”
叶知秋吸了吸,确实没有什么酒气,反而有一种甜甜的味道。战场上喝果汁,也是没谁了。
风长平揉了揉小泥鳅的脑门:“嘿,还是你懂我。我说叶子,你说小泥鳅长得这么快,以后会不会长到能直接把那猛犸吞下去的程度?”
叶知秋略一思忖,还真是没准。虽然现在的小泥鳅,还没到猛犸大腿粗,但这才几年啊,它就已经到了连直升飞机都没法上的地步了,要不然之前叶知秋也不会把它单独留下,看守营地。
按照这个速度成长下去,也许要不了百十来年,它就能长成一条庞然大物。想想也是头疼,这得给他弄个多大的窝啊!
叶知秋盘着鹿角的手忽然停了下来,一脸坏笑地看向风长平:“你想尝尝猛犸肉,倒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哦?”风长平眼前一亮,“你有什么办法,快说说。”
叶知秋凑到他的耳边,用低低的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你只需,如此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