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连续运送三趟战士之后,第四趟列车,被分配给了萧大的师生。
当然,也不全是给了萧大师生。萧大师生只有千余人,还占不满车厢的一半,剩下的仍是运送将士。
按理说,师生和将士应该是按车厢分开的,可是学生们听说要上战场了,都想和这些将士多接触接触,听听战场上的故事。
学校和将领双方都觉得,如此也没有坏处,反倒可以让这些学生更快地适应战争,也就同意了。
战士们得知这些学生要和他们一起上战场,心中都是佩服的。曾几何时,这些天之骄子们,都是需要仰望的存在,现在却围在他们身边,眼中充满崇拜和好奇。这让他们心中满足感爆棚。
而对于这些学生来说,对这些军士,心中也是敬重的。尤其是在战争来临,见识了生死之后,才更加能够体会到这些将士的可敬可爱。
车厢之中,气氛十分融洽,到处欢声笑语,似乎已经扫净了战争的阴霾。
当初萧大只说要借用教育管理司的大礼堂。教育管理司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但还是很痛快地答应了,结果没想到,他们做出如此火爆的事情来。
听闻萧大的决定后,太子曹井麟是感动的。其他那些学校,想的都是自己如何保存,如何得以安置,唯有萧大,做出了如此这般的表率。
从修为来说,高校学生的修为,确实是要高于部队普通战士的。这是教育选拔和部队选拔双重作用的结果。
在五年的基础教育之后,既有修炼天赋,又肯努力的孩子,基本都会去考大学。
而落榜者,也有很多选择,进入部队,就是其中之一。只要通过选拔,再经过严格的训练,就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职业军人。
那么还有一种军人,则是在大学毕业之后,去参加部队选拔,这样成功入选者,很快就会成为军官。
所以,即便有志军旅者,但凡能考上大学,一般也会先读大学,再去投军。
因此,受天资所限,部队里的普通士兵,大部分是那些一辈子都无法修成金丹之人。
萧大要参战,曹井麟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了支持。
虽然心中非常清楚,战争非比儿戏,是会死人的。这些师生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贸然上了战场,只怕会出现十分恐怖的伤亡。
以他们的天资,暂避一时锋芒,留下有用之躯,将来或许能发挥更加重要的作用。
但这话,他没有办法说出口。一个人,如果失去了血性,那他天资再高,也无法成为国之栋梁。
除此之外,他太渴望一场胜利了,尤其是,在父皇不在的情况下,在他权摄军事的情况下。
他需要这些学生们的帮助,或者说,需要举国全体民众的帮助。战争爆发得如此突然,如此猛烈,全民皆兵是早晚的事。
列车,在铁轨上一路疾驰。八百里的铁路线,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非常有安全感。
但意外,还是发生了。
就在列车驶出帝都近郊的山谷,即将进入御北道之时,忽然之间,从半空之中冲出八道人影。
正是左相司徒尚,还有他的几名同党。
他们完全无视铁路两侧的守军,而是朝着列车前方的地面攻去。一时之间,山崩地裂,地面上出现一个又一个的大坑,铁轨断裂,横七竖八地散落一地。
这些守军虽是精锐,可毕竟也是普通士兵。元婴期出手搞破坏,岂是他们能够阻拦的?
叶知秋他们在设计之初,就考虑过列车会面对各种危险,针对各种突发状况,都有详尽的预案。
像遇到这种意外袭击的情况,前方剩余的铁轨,已经非常短了。
如果强行紧急制动,在惯性的作用下,车头和后面的车厢,会将中间几节车厢拱起来。
剧烈的撞击,跌落,加上车内物品的飞溅,会对车内乘客造成非常大的威胁。修为高的还好,若是修为低的,很可能会受伤,甚至当场丧命。
而如果不制动,列车脱轨的情况下,沉重的车头会直接陷入地面之中,和制动的效果是差不多的,加上剧烈的碰撞,可能危害还要更大。
在前世,应对这种情况,手段是毕竟无力的。但在这里,有办法。
只见车头前方,忽然亮起了金色的光芒,旋即持续射出一片片下面长着钢钉的巨大铁板来。列车冲出铁轨的那一刻,只是猛地一颤,就冲到了铁板之上。
与此同时,列车缓缓减速,列车司机手动控制方向,向左急转,将后面的车厢甩成不同的方向,再从后往前,依次断掉所有车厢的链接,直到将最前面一节车厢甩出去之后,车头才猛减速刹住。
剧烈的摩擦声,一声声肆虐着每一名乘客的耳膜,在场的很多学生,还只是小孩子,很多人瞬间就想发出尖叫声,发泄着心中的恐惧。
但他们还是忍住了。他们是要上战场的人,他们的身边,是帝国将士,不能让对方看扁了。
终于,所有声音都安静下来。在没有发生任何碰撞的情况下,每一节车厢都停了下来。周围到处弥漫着金铁摩擦的刺鼻味道。
全列连军士带师生,共计近三千人,无一人受伤。
面对这么多的人,尤其还有元婴期押车的情况下,司徒尚等人也不敢托大,直接带人离去。
毕竟光是萧大这些老师之中,金丹期就不下二三十,真动手来,他们可占不到便宜。
押车的元婴期将军以师生和军士的安危为重,也没有去追,就这样放任他们离开。
经过短暂的抢修之后,列车再次上路。可是列车刚刚将速度提起来,又再次遭遇了司徒尚等人的袭击。
同样的袭击方式,同样的应对方法,同样的结局。
司徒尚似乎迷恋上了这种肆意搞破坏的感觉,一路之上,袭击不下十次,让车上众人苦不堪言。就这速度,驾驶普通的灵能车,也早该到了。
不过当他们第十一次出手之时,押车的抚远大将军郑怀彰脸上,露出了难以名状的笑容。
这一次,他没有再退让,而是飞身而起,长缨在手,大笑道:“司徒老儿!你且回头看看!这回,你跑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