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程潇炼制那东西，好歹看着还像是刀，蒋大寿炼制的这个玩意，大家是真的看不明白了。这分明就是个罐子啊！
蒋大寿大步上前，亲自抱起了那罐子，“咣当”一声，墩在了测试块前。随后，和程潇一模一样的动作，插上一个灵石匣子，在一个按钮上，轻轻一按。
“呼！”那罐子发出一声轻响，从长长的尖嘴处，喷出一道水柱来。
几名裁判对视一眼，茫然点头。好吧，确实主属性是水，使用时的效果，也同样是水。
随着那水柱喷射在测试块上，测试块上方，飞速冒出红色的气泡。同一时间，产生的不多，但频率极高，非常密集。
记录员们在他抱起大铁罐子那一刻，就拿起笔了。他们心中得意，上一次够狼狈，可也积累了经验，来吧！
果然，萧大的小家伙，没有让他们失望。
+1+1+1+1……
他们傻眼了，觉得自己要崩溃。
在没有阿拉伯数字的情况下，大家写得可都是汉字，而且，按照他们的习惯，1可是壹，而不是一，这怎么记？要是不记，光靠默数，要不了多久就得记乱了！
“划道！”
记录员队伍中，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
这其实是有违裁判守则的，有好几名记录员被这么一吓，一下子忘记自己数到几了。可也正是这么一嗓子，提醒了所有人，对啊，傻乎乎写什么字啊，划道就好了啊！
小写的“一、二、三”，其实比大学的“壹、贰、叁”出现得早得多，从最原始，汉字出现的年代，就已经有了。
有些喜欢划横道的，划完一看，这不就是小写字么，反正是自己记录，不是公布成绩，写小写也没问题啊，不用担心被篡改。
而另一些喜欢划竖道，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于是，“1”也诞生了。
很快，大家发现，那气泡产生的速度虽然快，但1个1个的记，好像太过麻烦，也似乎有点侮辱自己的智商啊。不如试试，两个三个地记。
于是，那些脑子灵活，开始用小写字的，就方便了，而那些划竖道的傻眼了，他们也反应过来，想改用小写数字，就会和刚刚的竖混在一起。
他们一想，干脆，把“二”的两个横连上，“三”的三个横连上，这样就混不了了。于是，“2”诞生了，“3”诞生了……
“四”有撇，以“4”代之。
“五”断其下联，一笔而成，以“5”代之。
“六”将一横两脚画成圈，以“6”代之。
“七”切掉一把，歇切两半只取其一，以“7”代之。
“八”将两条弧线补全，一笔两圈，以“8”代之。
“九”把两笔归一笔，尾巴甩到头顶上，以“9”代之。
可惜了，“十”的写法已经够简单了，而且也没有出现“以零占位”的思路，所以，“0”并没有出现，要不然，这套完整的数字体系，就要在这样一场比赛中形成了！
蒋大寿所借鉴的，正是淋浴的思路，而且设计上更加简单，连温度都不用控制，玩命烧就是了。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记录员都已经记麻了，满赛场的师生，也已经看麻了。
“咳！”陈永年忽然站了起来，尴尬地问道，“小兄弟，这个东西，还能喷多久？”
蒋大寿闻听问话，也是反应了过来。
热水器的效率，可跟电锯不一样。程潇临时炼制的电锯，能高速转上一刻钟。而蒋大寿炼制的这个“热得快”，如果没人拦着的话……怕是能撑得过这一晚上……
一看他的表情，陈永年心中就明白了，这不是一时半会儿停得了的：“你看，你们分数也足够了，给老夫个面子，停下来吧，如何？”
蒋大寿哪敢做主，回头看向席敬玄。席敬玄倒是很想问问程潇或者叶知秋，但可惜，离得太远了。他也清楚，现在场上这些人，也就数他身份最高了，只有他能够拿主意。
他上前一步，深施一礼道：“敢问裁判长大人，那我们的成绩，怎么算？”
陈永年笑道：“想来，这第一是没什么悬念了，就算你们两千分，如何？”
席敬玄再施礼道：“如果各位裁判和其他各校都同意，我们自然是没有意见。”
陈永年回过头，笑呵呵问道：“诸位，可都认可？”
按他猜测，大家肯定会纷纷响应，毕竟胜负已经很明了了，再耗下去，毫无意义。
但他失算了，他太想当然了，忽略了人性。
如果，今天做到这一步的是帝都仙大，是南丰仙大，也许大家会嘻嘻哈哈地认下来，你好我好大家好。
但现在，是萧大。说句不好听的，从来就没有进过这些顶级强校们的视野。即便当年有号称萧大有史以来第一炼器天才的叶知秋，不也最多才闯进四强么？
而且，现在傻子都看出来了，他们已经在联手对付萧大了，结果，还是被按在地上摩擦。又是一个人，以力破所有。
他们要是认可了这结果，就等于承认不如萧大，而且再想矫情都没机会了，里子面子都丢了个干干净净。
所以，他们可以输，可以等结果出来输，但是不能认。
所有人，都沉默了。
“什么意思？”陈永年是真火了，这些人不仅是不给他面子，而且是明明结局毫无悬念了还要硬撑。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能无赖到这个地步？
“没人说话吗？”他脸上如同罩了一层寒霜，眯着眼睛，怒极反笑，“好！好！好得很！你们想等结果是吧？行，那咱们就等，结果没出来之前，最好谁都别走！”
一时之间，全场寂静，只听见那大罐子呜呜的声音，测试块发出的啵啵的声音，还有记录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刻钟，两刻钟，一个时辰……
天色已经非常黑了，圆圆的月亮，升在夜空正中。测试块还在不停向半空喷射着红色的泡泡，像烟花一般，妖艳而美丽。
“啪啪啪，”忽然，一道刺耳的拍手声，响彻赛场。
叶知秋举起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向前挥了挥：“小云，星海餐饮的任务了？别光看着，上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