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安一脸恍然,嘲讽地看向谢枢:“原来京中最近的流言是永昌侯传出去的。”
谢枢下意识否认:“不是我让人传的流言。”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谢长安那张像极了他的脸,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御史虽有监察百官之责,却也不该只凭几句市井流言,便污蔑忠勇伯忤逆不孝。”
几位御史人都麻了:“???!!!”
永昌侯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忠勇伯对你那副态度,你还维护他,难不成他其实是你的私生子?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众人看向谢枢的目光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谢枢此刻却是顾不得众人的看他的目光,他正满脸复杂地看着谢长安。
不过谢长安并未去看谢枢,反倒戏谑地看着那几位御史:“既然连永昌侯也觉得京中最近的流言都是无稽之谈,不知几位御史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几位御史一个个青了脸。
他们弹劾忠勇伯,的确是因为最近京中的流言。
原本是忠勇伯亲口告诉永昌侯,说他的父亲是个赌鬼,被人剁碎了喂狗。
如今永昌侯亲自否认,他们还怎么弹劾忠勇伯不孝?
该死的,谁来告诉他们,忠勇伯为什么会跟永昌侯生得一模一样?
他还叫谢长安,跟永昌侯世子谢长荣就差了一个字。
该不会真是永昌侯的私生子吧?
如果真是这样……
几人眼珠一转,却都默契地并不作声。
忠勇伯这副模样,陛下定然心中有数,绝不会姑息,他们又何必急着上窜下跳,惹人笑话?
于是一场弹劾就这样虎头蛇尾地结束。
不过退朝后,谢长安和顾流光直接被熙宁帝留了下来。
看样子是要跟两人算账。
群臣退出去的时候,目光还恋恋不舍地往谢长安身上瞄。
等退到了外头,永昌侯和谢长荣立刻被人围了起来。
“永昌侯,你跟忠勇伯不会是……亲戚吧?”
这人犹豫了一下,没敢直接说“父子”,就委婉地说了个“亲戚”。
于是刚说完就被人嫌弃地推了开。
“去去去,会不会说话呢?什么亲戚?你看忠勇伯那长相,一看就是跟永昌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一名武将笑嘻嘻地勾住永昌侯的脖子,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老谢,咱俩兄弟那么多年,你可不能瞒我!
快跟我说说,忠勇伯是不是你在外头的私生子?”
他话音刚落,又有人出来起哄:“别胡说!老谢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他怎么可能有私生子?”
谢枢冷眼看着说话这人,总觉得他没安好心。
于是他冷冷说道:“不过是人有相似罢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出现两个容貌相似之人又有什么奇怪?
诸位都是朝中重臣,若是仅凭相貌便凭空臆测我与忠勇伯的关系,传出去可要让世人笑话了。”
说完他直接推开围着的众人,冷着脸大步而去。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而后又盯上了谢长荣。
不过谢长荣一看情况不妙,立刻脸色一变,大步追着谢枢而去,根本不敢留下,面对众人那不怀好意的眼神。
不过他此时的内心并不好受。
谢长安长得太像谢枢,甚至比他还要更像!
这让他忍不住想起了一个人。
他快步追上谢枢,动了动嘴皮子,想要问些什么,却又顾忌着这里还是皇宫,始终没敢开口。
直到出了宫,坐上马车,他才忍无可忍地问了出来:“父亲,那个谢长安……”
不想话还没说完,谢枢冰冷的目光就朝他射了过来,带着浓浓的警告之意:“你想问什么?”
“我……”谢长荣张了张嘴,想到那个猜测,心中便突然涌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惶恐。
那些惶恐犹如海浪一般,瞬间便席卷了他的全身,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谢长荣本能地改了口:“我就是担心,他长成那样,又……又叫谢长安,我担心……京中不少人都会怀疑他和父亲的关系。”
谢枢不屑地冷笑:“他们怀疑又能如何?不过是人有相似罢了。天下那么大,相似之人不知凡几,他们就算怀疑,又能有什么用?”
回想起谢长安和谢明月面对他时的态度,谢枢便忍不住握紧了双拳!
那两人定然知道他们的身份,面对他时却是那般态度,谢长安甚至故意说什么他爹是个赌鬼,欠债不还让人剁碎了喂狗!
真是两个混账东西!
金銮殿里,熙宁帝看着跪在下方的谢长安和顾流光,也觉得这就是两个混账!
他冷冷问道:“你们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谢长安一脸无辜:“陛下明鉴,臣过去虽然只是个乡野村夫,却也明白为人子,当孝顺父母长辈,京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全是无稽之谈!”
“朕没问你这个!”熙宁帝很不满,“你和永昌侯长相如此相似,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这……臣也没想到,永昌侯居然和臣长得如此相似。”谢长安依旧一脸无辜,“可臣只是个乡野村夫,臣的父亲也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猎户,跟永昌侯没有半点关系。”
“呵。”熙宁帝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一脸“你当朕傻”的愤怒表情,然后他看向顾流光,“你呢?就没什么想解释的?你早就知道他长这副模样吧?为何一直都不说?”
顾流光老实极了:“只是人有相似而已,这个还用特意说吗?儿臣若是特地提起忠勇伯和永昌侯长得十分相似,岂不是要让人误会他和永昌侯的关系?”
熙宁帝:“……”
好吧,他要是一开始就听说谢长安和谢枢长得非常相似,定然也要怀疑谢长安是谢枢的私生子。
只是……这谢长安长得如此像谢枢,名字还跟谢长荣类似,难道他真不是谢枢的私生子?
对了,还有金神医!
这老头说不定知道什么!
熙宁帝直接宣召了金神医。
很快金神医被请了过来。
他没有下跪,只是给熙宁帝行了一个拜礼。
熙宁帝虽然有些不爽,却也没有让他下跪。
毕竟这人的身份有些特殊,既是太后的义兄,又是神医,还曾经救过他的命。
所以他不仅没让金神医下跪,还给他赐了座。
等金神医坐好,他才有些不悦地问道:“金神医可知道忠勇伯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