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光十分嫌弃。
他只是想早些赶回去,何时让陈墨拼命?
更何况,出了山林就有马,哪里用得着陈墨拼命?
这人还真是会胡说八道。
一看就是个奸臣的苗子!
他必须得好好管管才行!
顾流光冷哼一声,不悦地问:“你觉得谢娘子离经叛道?”
“属下并未这样想!”陈墨义正言辞,“属下只是担心殿下误解谢娘子,觉得她离经叛道。”
“呵。”顾流光不屑地嗤笑,知道他没说实话,却也懒得继续跟他计较。
只是继续说道,“我从未觉得她离经叛道,她这样做,正合我意。”
陈墨忍不住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暗暗怀疑自家殿下是不是被金神医给暗算了。
谢娘子都让自己外祖母和外祖父和离了,殿下居然说正合他意!
脑子确定没事?
不对!
谢娘子可不只是让外祖母和外祖父和离!
她还让那位李娘子跟她丈夫和离了!
甚至,还骂那许根生不忠不孝!
这事殿下明明也知道,难道就一点不害怕么?
殿下这爱好也太特殊了!
陈墨正担忧,就听见顾流光接着说道:“等她随我一起回到京城,也不知道这京城里,又有多少人会和离。”
他一边说,一边笑得意味深长,“父皇后宫里那么多女人,其中郑贵妃也是受宠多年。
要是她去了京城,能让郑贵妃失宠,那场面肯定会非常有意思。”
说到最后,他笑眯眯地问陈墨,“小黑子,你说是不是?”
陈墨忍不住心脏一哆嗦,觉得顾流光笑得有点变态。
哦,他这种想法也是够变态的。
想让郑贵妃失宠就罢了,居然还想让京城里的夫妻和离!
这多少有些不合适了。
陈墨目光一扫,突然看见不远处拴在树上的马,连忙转移话题:“殿下快看,是咱们的马!”
顾流光看出他的心思,不屑地嗤笑一声,懒得再搭理他。
果然,夏虫不可语冰。
陈墨这种蠢货,又如何能够明白他的心思?
京中那些朝臣反正也没几个好东西,他想看看他们家里的热闹怎么了?
凭什么只能让那帮王八蛋看他的热闹?
更何况,谢娘子多厉害啊,说拆就拆!
那秦氏糊涂了一辈子,好好的正妻,居然硬生生让她把自己作践成了丈夫和小妾的管事妈子。
甚至连唯一的女儿都能放弃,还把亲女儿的嫁妆都给了庶女。
这样的蠢人,任谁来看都已经无药可救。
可谢明月偏偏给她下了一剂猛药,用她中毒多年的事,彻底让她倒戈。
还有那李娘子和许根生。
李娘子同样受苦多年,而且她婆母为了让她怀孕逼她吃药。
即便告到官府,官府也不会为她撑腰,反倒还会觉得她夫家心善,不仅嫌弃她不能生,还为她治病。
可谢明月偏偏剑走偏锋,不提那位婆母的不是,反倒把罪责推到那许根生身上,骂他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许根生因此名声尽毁,他那母亲也没少被人诟病。
李娘子还顺利和离,不仅可以在研医堂中免费治疗,又在侍疾馆中学习。
如今她一边学习,一边在医馆做事,日子过得可要比在许家的时候强得多。
不仅有两身像样的衣服,每月还能领一笔月钱。
听说已经有许多穷人家的儿女跑到侍疾馆报名,想要进去学习。
可惜侍疾馆规模有限,报名已经停止,下次再收人,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据说好些人都在盼着呢。
甚至就连当年不满金神医嫌贫爱富,愤而出走的白苏都带着徒弟乖乖留了下来,在为金神医打工。
这些可都是谢明月的功劳。
要不是她,就凭金老头那臭性子,如何能让白苏师徒乖乖留下?
顾流光得意地翘起嘴角:果然还是他的眼光最好。
他翻身上马,嫌弃地瞥了眼陈墨,直接策马而去。
陈墨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连忙骑马跟上。
两人抄了近路,总算是赶在谢明月之前回了金府。
而谢明月一回到金府,就得知金神医要见她。
等她找到老头的时候,发现老头又坐在树荫底下钓鱼,小日子过得可谓是相当悠闲。
她乖乖走过去,小声问道:“师父,您要见我?”
金神医仔细打量了她一眼,淡淡问道:“处理干净了?”
谢明月顿时心头一跳,明白金神医是知道她出去做了什么。
她略微定了定神,正准备开口解释,就听见金神医接着问道:“怎么处理的?”
谢明月只好将过程说了出来,对于韩平贵怂恿“悍匪”劫掠金府的事也没有隐瞒。
“呵,我就知道。”金神医不屑地哼了一声,“你那四师兄就是个睁眼的瞎子!
我一看那姓韩的,就知道这小子狼子野心,不是个东西。他倒好,还当那小子是个好的,非要逼我救他!哼!”
谢明月也觉得白苏师徒有些眼瞎,不过两人这段日子也算是任劳任怨,而且他们既然选择将韩平贵送出城,就说明已经放弃了他,她自然不好再说那两个人的不是。
更何况金神医性子古怪,白苏又直拗得很,她要是再火上浇油,两人说不得又要针尖对麦芒地闹起来,这可对医馆和研医堂的发展不利。
所以她说道:“四师兄心性纯善,自然比不得师父您慧眼如炬。”
“哼!他哪是什么纯善?他分明就是眼盲心瞎!”
金神医没好气地冷哼,“那个韩平贵还欠我一千两黄金的诊金没付,现在他人死了,这笔账必须得算在你四师兄头上!
既然是他带来的人,那叫诊金就由他来出好了!”
谢明月差点笑出声来,她还以为老头会让她出这笔钱,谁知道居然是白苏!
不过白苏确实活该,谁让他把韩平贵送到这儿来?
要不是韩平贵认出了她,又小肚鸡肠睚眦必报,非要来招惹她,她又何至于狠心将他杀死?
所以这笔账确实得算在韩白苏头上。
就是不知道,他要多久才能偿还这一千两黄金的债?
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要是再加上利息,可就更多了。
“师父英明!”
谢明月笑眯眯地夸了一句,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幸灾乐祸。
随后,她又想到了宋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