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一看孙嬷嬷的表情,心中就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她急切地催促:“你支支吾吾的做什么?我在问你话,你直接说便是!”
孙嬷嬷这才苦着脸说道:“夫人,老奴去请表公子,可他不愿意过来!
还说……还说夫人太没诚意,竟然让老奴一个下人去请。”
她说着便跪了下去,“夫人您罚老奴吧,都是老奴无用,没能将表公子请来。”
秦氏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猛地站起身,结果带倒身后的椅子,她自己也险些仰面跌倒。
还是一旁的柳玉郎扶了她一把,她才终于站稳。
她难以置信地问:“他……他真是这样说的?”
孙嬷嬷一脸苦色:“老奴怎敢欺瞒夫人!”
秦氏还是那副大受打击,不愿相信的模样:“怎么会这样?”
柳玉郎不悦地打断她:“行了,你就别问她了,再问下去也只会让你心里难受。
早跟你说了,你偏不听。他说你中毒,分明就是故意吓唬你,你还当真了。”
说罢,他又对李大夫说:“让李大夫看笑话了,烦请先生为拙荆开些药调理,她受了这么大的打击,我怕她会郁结于心。”
李大夫看了这样一出家丑,本就不愿多留,闻言立刻开了药,然后便迫不及待地告辞而去。
柳玉郎让孙嬷嬷去送他,孙嬷嬷领着李大夫往外走,临走前看了眼备受打击,仍旧回不过神的秦氏,却是什么也没说。
领着柳玉郎出去后,她才在心里暗叹了一声:夫人,别怪奴婢,奴婢也是迫不得已。要怪,就怪您自己命苦吧。
谢家。
秦氏前脚刚走,柳沅便不放心地问道:“月儿,你外祖母她……当真中了毒?”
“确是如此。”谢明月正色地点头,“我并未骗她,只是她这次回去,恐怕抓不出那幕后黑手。”
她虽然是第一次见到秦氏,却已经看出这人的性子。
秦氏就是个极端自私的恋爱脑。
即便是唯一的孩子,也不如她自己重要。
所以当年柳沅出事后,她的选择是放弃柳沅这个亲生女儿,押宝柳滢这个庶女。
反正柳滢和她弟弟柳钰都养在秦氏名下,柳钰又是柳家唯一的男丁。
柳沅成了废子,秦氏自然没必要为了她,和整个柳家作对。
只是她现在知道自己中了毒,只剩下两三年寿命,当真还会继续跟那些人和平相处下去吗?
谢明月嘲讽地弯了弯唇,秦氏即便再爱柳玉郎,以她自私的性子,也不可能乖乖去死,留下柳玉郎和沈玉汝双宿双飞。
她已经在秦氏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即便秦氏一时半信半疑,等她发病的时候,也会乖乖来找她。
她对这位外祖母虽然没有半点好感,可柳滢算计她娘,毁她名声,抢她嫁妆,坏她婚礼,这么多的账,她岂能让那些人好过?
秦氏也别想继续当她的眼瞎心盲活菩萨!
一连三日过去,秦氏都没再来谢家,也没派人传信。
对此谢明月并不是很意外。
眼看着礼物收得差不多,还总有人来催她去见金神医,谢明月也就不再拖延,直接带上东西和人,去了金府。
如今她在金府也算是个小主子,所以进去后,她先让人安顿了顾流光,随后便带着礼物去找金神医。
金神医正坐在池塘边悠闲地钓着鱼,谢明月看着他这副慵懒的模样,都忍不住同情那些上门求医的病患。
她走过去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外头那些人都快把我家的门槛给踏破了,师父倒是悠闲。”
金神医看着她怀里抱着的锦盒,好奇地挑了挑眉:“你那盒子里装的是什么?特地给我带的?快打开给我瞧瞧。你最近没少收礼吧?可别拿个破玩意儿来糊弄我。”
“您可是我师父,我糊弄谁也不能糊弄您呀!”
谢明月一脸无辜,边说边打开盒子,露出了里面剔透纯净的玻璃酒瓶,“您看看喜不喜欢?”
金神医诧异地看过去,只见酒瓶之中,澄澈如清泉的液体正在微微晃动。
流动的清泉撩拨着他的心弦,剔透纯净的酒瓶更是让他惊诧不已。
金神医猛地伸出手,一把抓过锦盒中的酒瓶,轻轻晃了晃后,又放在面前嗅了嗅。
“这里面装的是酒?”他诧异地看着谢明月,“你买了清风醉?不对,味道闻着不像。”
他说着,又看了瓶子好几眼,最后试探着拔出了瓶塞。
随着“啵”的一声轻响,瓶塞被拔出,浓郁的酒香随之散发出来,明显要比清风醉更为香醇。
金神医连忙从锦盒中取了一只玻璃酒杯,然后飞快倒了小半杯,迫不及待地轻抿了一小口。
这是蒸馏出的二段酒,度数合适,喝着也适口。
谢明月加了一些酒头进入调和,所以酒香更醇厚了些。
她不是专业的调酒师,不过修炼了系统给的功法后,她的五感变得灵敏了许多,所以调出来的味道还算不错。
不过今后要想做酒水生意,还是得请专业的酿酒师傅。
谢明月眼巴巴地问金神医:“师父觉得这酒如何?”
金神医又抿了一小口,细细品味过后,方才说道:“不是清风醉,跟我喝过的其他酒也不一样,你究竟是在哪儿买的酒?该不会又是那人送的吧?”
“这倒不是,”谢明月笑得有些小自得,“是我自己调的。”
“调?”金神医敏锐地抓住重点,“怎么调?”
谢明月也不隐瞒,直接将蒸馏的事说了出来,惊得金神医目瞪口呆。
“你是说……外域来的那些酒,也是这么蒸出来的?而且你是从酒店里买的普通酒水,蒸出了这样的酒?”
“不错。”谢明月点点头,又眼巴巴地问他,“师父觉得这生意能做吗?”
金神医直勾勾地盯着手中的酒瓶,唇角不由自主地疯狂上翘,又被他极力压了下去。
他的眼睛越来越亮,仿佛冒出一道道金光:“怎么不能做?当然能做!我这就让零榆去把宋敛叫来!咱们好好敲他一笔!”
谢明月:“……”
道理她都懂,只是,能不能别把做生意说得跟敲竹杠似的?
她明明是正经生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