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你说什么,咱们哪里有钱?”姜成惊讶不已。
“怎么,你们没钱?”
孙老大夫上了年纪,耳目却聪灵的很。
“你们没钱就敢请我出诊,这是耍我老头呢?还是和我老头子玩空手套白狼?”
一听孙老大夫这话,姜永旺急忙出来打圆场。
“孙大夫,你说你,我都把你请到我家来了,你还怕我不结你的出诊费吗?”
“什么?!”
一听公公果然又把出钱这事揽上身,玉芝终于不在厨房偷听了,她匆忙从厨房出来,来到众人面前。
她怒气冲冲的对姜成道,“请大夫之前,你们是怎么说出的来着?”
“你们说,只让我公爹把大夫请来,你们有钱付诊费,我公爹这才去帮你们请的大夫。”
“好家伙,原来你们打的是这样的算盘,单等大夫看完病之后,你们再哭穷说没钱,让我们家骑驴难下,不得不出钱,是也不是?”
“玉芝弟妹,你别误会,我……”
姜成还想解释一下,这个钱,他有借有还,以后一定会加倍偿还的。
这时,姜宁却拦在二人中间。
“是的玉芝婶,这话是我说的,我们的确可以自己付诊费,不用永旺爷替我们操心。”
玉芝看了一眼姜宁,“好,这是你说的,那你赶快付诊费吧,可别让我们家当冤大头。”
这些年,她公爹做村长当冤大头的事还少吗?
这次可不能再叫姜成一家再赖上他们了。
有了初一,就有十五,借钱这种事,一旦开了口子,以后会无穷无尽的。
倘若他们是有钱人家,救济那么几个落魄的亲戚,倒也无所谓。
但是他们也没有钱啊!
这才是问题的最根本。
“阿宁,你不要逞强,”这时姜成低声对姜宁道,“我就豁上脸皮和你永旺爷借这一次钱,以后咱们尽快还上就是。”
得知慧娘有了身孕,他干活的动力就更足了。
姜成相信只要他努力,他们一家重新发家致富不是梦想。
而且只是和永旺叔借二十钱的诊费而已,二十钱好挣的很,等他带着大小奴上山捉几只野兔卖了,也差不多能换这么多钱。
当时在后山商量请大夫的时候,他也听了姜宁说她付诊费的事,但是姜成以为,这是姜宁为了让永旺叔尽快请来大夫,而故意这么说的。
他们一路逃荒回来,身上的确分文没有。
然而,姜宁却给了他和陈慧一个坚定的眼神。
“爹,慧姨,你们真的不用担心,我真的有药费!”
说着,她从袖中掏出一块包裹严实的粗布巾。
“孙老大夫,这是您的诊费,只多不少,还请笑纳。”
孙老大夫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布包,“我出诊不过二十钱,你这些看着有点多啊!”
再仔细打量那布包,怎么看怎么不像银钱。
孙老大夫还是看向姜永旺。
“姜村长,总是你把我请来的,我看他们一家实在困难,大概是拿不出诊费了,你索性还是先替他们付了吧!”
“日后你们自己村人之间怎么算账,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我的诊费不能耽误。”
“欸,好,孙老大夫您……”
还不等姜永旺说完,就见儿媳妇玉芝正怒目瞪着他。
“公爹,你要拿了这笔钱,我就带着孩子回娘家,在这家里的日子,真的是没法过了。”
听了儿媳妇的威胁,庞氏第一个不干了。
“玉芝,你不能这么任性,柱子是我们的宝贝大孙子。”
“你带他回娘家,且不说你娘允不允你们回去,就是回去了,他们会不会像我一样疼爱、照顾柱子呢?”
玉芝上头有两个哥哥,下头还有一个弟弟,哥哥、弟弟又都有几个儿女。
单这些孙子女们,玉芝父母就看顾不过来,她再把柱子带回去,这在人堆里能好吗?
“婆母,你还真别用这个威胁我,公爹再往外借钱,咱们家就活不下去了。”
“我宁愿带孩子回娘家过的糟乱点,也不想在这里和你们一起挨饿!”
眼见这婆媳马上就要对峙起来,姜宁对孙老大夫道,“大夫,我布包里真的是诊费,不信您亲自确认一下。”
说完,把手里的布包又继续往胖子眼前递了递。
眼见从姜永旺那要诊费可能有些困难,孙老大夫不得不把目光重新挪回姜宁手上。
不管她手里是什么,总之不会是银钱。
“是什么东西,你直接展开给我看看,不必故弄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