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孩子舅舅啊,那更了不起了。”
医生惊讶:“都说娘亲舅大,这话不是假的,舅舅疼外甥那是真心的。”
纪鸿才担忧的望向纪柏舟渐行渐远的身影,敷衍的应答着医生。
纪家老宅。
沈思清站在屋外朝里喊了声。
周妙兰和周春香赶紧结束了话题。
周妙兰瞪了周春香一眼:“你那嘴巴关紧些,别乱说话。”
说完,周妙兰就拍拍手,走了出来。
“清清,天还没亮呢,你怎么就过来了?”
“昨晚上听到木木出了痘,就想过来看了。
柏舟不让我来,等了一晚上,不见他回来。
想着应该是严重了,放心不下就来看看。”
周妙兰神情疲惫:“是很严重,身上都花了,柏舟和他爸带去了卫生所。
你别担心,在我这喝点粥,一会回去好好睡会,别跟着熬坏了身体。”
吃过早饭,沈思清还没等回纪柏舟父子。
杨梅就找了过来。
小溪村的田埂上,杨梅对沈思清说出了她的烦恼。
关于高军,杨梅本来没多想什么。
但昨晚上经过叶燕南那么一问,杨梅想了一晚上竟然没睡觉。
“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清清,你是结了婚的人,应该知道这种事……”
沈思清忍不住笑:“你心里不是有答案了吗?怎么还要问我?”
杨梅满脸懵懂。
“你要是对他没感觉,你至于愁得一晚上睡不着吗?”沈思清点醒她。
又接着说:“我知道你愁什么,是想着要是和高军在一起后,不能回城的事,对吧?”
杨梅瞪大眼:
“清清,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呀,我就是担心这个。
哎,你说的没错,我,我确实挺喜欢他的。
虽然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很短,但只要和他在一起,我就感觉很,很高兴。”
杨梅苦着脸:“可是……我要是不回城,我爸妈肯定会很伤心……
万一我们这一届跟那老三届一样,大部分都留在了农村,永远回不去城,可怎么办呢?”
沈思清拍拍她的肩头,安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你……”
想了想,沈思清还是决定对她透露一些消息。
“凡事你要往好处想,国家发展越来越好,人民的生活也会越来越好,将来我们说不定不光能回城,还能……”
“还能什么?”杨梅好奇。
“还能……涌现许多其他的职业。”沈思清差点说漏嘴,赶紧换了个说法。
杨梅笑了:“要真和你说的那样就好了,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
“好吧,就当我在安慰你吧,我不说多的,就一句话。”
沈思清认真的说:
“人生漫长,谁也不是诸葛亮,想不了那么远的事,珍惜当下的日子吧,眼前开心最重要。”
杨梅眼眸亮起:“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沈思清点头:“嗯,不管怎样,错过了总归是会后悔的,未来的变数很大,不要用现在的眼光去揣测未来的事。”
杨梅的心结打开了,她笑了笑,少女的纯真重新回到那张娃娃脸上。
“还得是你呀,想法总是那么超前,好啦,我现在没什么烦恼了,我先去上工了,等我空了找你。”
“等等,你这段时间也别光顾着和高军处对象啊,该看得书还得看,别把学业拉下了。”沈思清不放心的交代。
杨梅不明所以:“看书干嘛,现在又不让高考了。”
“未来的事,谁知道呢,你听我的就没错,好了,别问那么多,忙去吧。”
沈思清转身就走,省得被杨梅扒拉着刨根问底。
杨梅虽然不喜欢看书,但她向来比较听劝,沈思清让她看书,她还真看了,只是看得比较少。
纪家老宅,纪月秀醒了。
周春香给她送了一碗糖水。
“麻烦嫂子了。”
“哪里的话,月秀啊,木木是什么时候发的水痘,你还记得不?”
“昨天傍晚,我给木木擦了身子,那会儿没见有水痘……”纪月秀皱眉回想。
“后来……换了新衣服,到了晚上,就起了水痘。”
纪月秀美眸睁大:“嫂子,你是说……小衣服有问题?”
周春香怯怯的说:“我可没这么说啊,是你自己说的……”
“嫂子,可是……可是木木的衣服,是你亲手缝的。”纪月秀把怀疑的目光落到周春香的身上。
周春香霍然抬头,眼眶泛红:“你怀疑我?我,我……”
周春香伸出十个手指:
“我为了给你家木木做衣服,十个手指扎破了三个,你还怀疑我?
我这段时间,除了照顾你,就是给你儿子做小衣服,我什么时候出过门?我……”
再说下去,周春香就要哭出来。
纪月秀连忙起身说:“没有,不是,嫂子,我没怀疑你,是我说错话了,嫂子,你别生气。”
周春香红着眼:“要我说,我跟你多少年的表姊妹了,你怎么能说出这么诛心的话呢?
你怎么不怀疑沈思清,第一个就怀疑我呢!”
要不是嫂子提起沈思清,纪月秀都没想到她有什么可能性。
“你别忘了,那天她可是去了医院,然后从大集上给你把布带回来的。
我听她妈说,这布还没花钱,是人家白送的。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人,白送人这么好的花棉布,我可不信。”
一番话说完,周春香就端着碗筷出去了。
留下纪月秀呆呆的坐在床上。
纪月秀想不出,沈思清为什么要害她的儿子?
可她又直觉这件事不是沈思清干的。
但是想到最近这段时间,沈思清的变化,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她又心思摇摆起来。
本身就着急儿子病情的纪月秀,心里藏了事,午饭都没能吃下去。
到了半下午,儿子,弟弟,父亲还没回家。
她就给急的堵了奶。
……
夜幕笼罩的云海山。
借助微薄的星月光影,纪柏舟快速穿梭在低矮的灌木丛中。
这一带没有小径,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荒草荆棘,一看就是人迹罕至的地带。
但他却穿梭自如,仿入无人之境。
他背后的背篓里,零星放着几株特别的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