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刚才不同的是,这一次门没有被反锁,我很轻松的就跑了出来,丝毫都没有犹豫,直接就朝着来时的方向冲了过去。路上真的很可怕,和刚才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但我顾不上这些,我只希望自己能快些逃走,离开这个鬼地方,打死我都不会再来了,即使被他们狠狠的欺负。
“你还跑啊,你明知道逃不掉的。”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轻轻响起,是邱硕的声音。我崩溃了,彻底崩溃了,一下就摔倒在路上,死死的闭上眼睛,捂住自己的耳朵,我不想看见,什么都不想看见。就在这时我再一次惊醒,醒来发现自己还是置身在别墅里。我懵了,彻底懵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梦中梦吗?拿起手机还是九点多,我真的不想重复刚才的步骤,真的很不想。但我还是要知道他们到底在不在,所以我还是走到了楼梯那边,果然不在,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重复刚才的步骤,我蜷缩在床上,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小台灯。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吗?我不想再逃跑了,因为我知道结局还是一样,无论我怎么跑都跑不掉。更可怕的甚至于我都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状态,是醒着还是在做梦?
“你终于不跑了。”一个女人的声音顺着门口轻飘飘的传了进来,顺着半掩的门缝,我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邱硕。要来的终究还是来了,逃也逃不掉,躲也躲不过。
“你为什么要一直缠着我?你的死根本就不关我的事。”我鼓起勇气问。这时门开了,她果然还是那一副恐怖的样子,就是那天趴在苏梨背上的样子。我连忙转过身来不去看她,那恐怖的样子,感觉多看一眼都会把我给吓死。
“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那你为什么要一直缠着我?”她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而是绕到了我的跟前。
“你看看我,我有那么可怕吗?”听了她的话,我缓缓的抬起头。其实我当然是不想看到她的,可是好奇心驱使,不想做什么又偏偏控制不住。可站在我眼前的却是一个正常的邱硕,完全不是那恐怖的样子,就好像她活着的时候一样。
“怎么样?现在你不怕了吧。”我点了点头,勉强的挤出了一个微笑。
“纪欢,其实咱们两个命运是很像的,咱们都是他们的玩物,都是他们发泄的对象。只是你比我幸运多了,至少你还活着,而我。”
“幸运?我不觉得,就我这一副样子,还不如死了呢。”
“我理解。”
“你怎么会理解,你那么漂亮,我的自卑,我的痛苦,你怎么可能感同身受?”
“没错,我是不能做到感同身受,但你的痛苦更多都是他们带来的,如果没有他们你根本就不会这么痛苦,是他们在你的伤口上撒盐,是他们让你的痛苦雪上加霜。”
“你说这个干什么?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的,我早就习惯了。倒是你的反应太过激了,如果你不那么强烈的反抗,他们也不会那么对你,至少你也不会死。”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我知道我有这样的想法,三观真的是太不正了。或者也牵扯不到三观,只能说我太懦弱了,太没用了。
“真的是这样吗?你真的能忍受得了吗?你还记得苏梨在食堂当众扇你的耳光吗?你还记得她像狗一样使唤你吗?你还记得你要像伺候自己的爸妈一样伺候她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难道你欠了她吗?知道你一直都喜欢薛敞,可薛敞眼里只看得到苏梨和白露,这就算了,可是她当着你喜欢的人,不断的给你难堪,你真的能忍受得了吗?每个人都想在自己最喜欢的人面前保持着自己优秀的样子,你真的就不怪她吗?那几个可恶的男生,你知道他们在男生宿舍是怎么说你的吗?他们一直都在中伤你,凭什么,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为什么他们一直那么对你?”
“没错,你说的对,他们一直都在欺负我。我生活的一点儿尊严都没有,我连一条狗都不如。他们当着全校人的面欺负我,扇我的耳光,羞辱我,我恨他们。长得丑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完全不拿我当个人。我恨他们,我真的恨她们。”
“那就对了,你终于想通了,想通了你就要站起来,不能这样被他们欺负,你看,我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我的生命都断送在他们的手上了,你再不反抗将来怕是要和我一样了。”
“对你说的对,我不能这样窝囊下去,我要站起来,我要反抗,我不能一直被他们这么欺负,我不欠他们的。”
“那就好,你想通了就好,你看,他们到底有多坏?千万不能这样放过他们,要报仇,知道吗?我会帮你的,我们两个有相同的命运,我不会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他们欺负的,我一定会帮你的。”她说的这句话不断的在我脑海中重复,我会帮你的,我会帮你的。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踪影。我在房间里不断的张望,依然没有发现她。这时我又醒了,我已经不记得这是我第几次醒过来了,甚至我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做梦还是在现实。看了看手机,不出意料,还是那个时间。而这次不同的是楼下依然是他们那叽里呱啦的声音,而我的手中还握着刚才自己睡前画的那张符。此时的我,没有了那种恐惧的感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他们几个并没有走,他们那叽里呱啦的声音给我带来了安全感。也有可能是刚才邱硕的出现,她和我说了很多。貌似她很关心我。至少我知道她对我没有恶意,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让我觉得没有那么害怕了。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挺过了这一关,第一次从梦中醒来的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