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周时谦动用了许多力量,四面八方的追查下去,虽然只是短暂的几个小时,但是周时谦心绪繁杂,十分担忧。
到最后终于确定人在陈家的时候,周时谦刚匆匆坐上车,准备带人过去寻人。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陈家的人已经先一步到了香榭别馆。
赵生河和孙兴坐在前面一辆车上稳稳当当横在周时谦的车前。
坐在驾驶位上的冠叔看到这一幕,他从后视镜看了眼周时谦的神色,然后推开门下车,看看情况。
在那辆车上同一时间也跟着下来的是孙兴。
陈家的人多少都带着几分戾气,孙兴晃着身子,靠在车门边,看着冠叔关上车门,遥遥一喊:“呦,干什么去?”
冠叔看着车前这个吊儿郎当的人,略微的皱起眉,还没开口说话,便看到另一辆汽车缓缓停至横在他们车前的那辆汽车之后。
冠叔往后看了看,有人下了车把门打开,下来的率先是一个男人,当他看清下车人的样子时,顿时心里一提。
那是陈珏天的儿子,陈默。
眼见着陈默打开另一个车门,而车内扶着他胳膊慢慢走下来的小姑娘,巴掌大的小脸对着那人盈盈一笑,下车后便松开了手。
这小姑娘,可不正是这一下午一直在寻找的正主吗?
冠叔将他们的举动看在眼里,他紧蹙着眉头,下意识向后看向车内的人。
但没想到的是原本在车里坐着的周时谦似乎已经知道堵在前面的人是谁,这时他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
孙兴就喜欢这种有趣又刺激的场面,他身子放松靠在车前看着这一场景。
驾驶位上的赵生河从前视镜里看到周时谦下来,想到那天休息室里他当着他面将陈默给绑了,他愧于陈默,现在想想,还是不要下车最为合适。
而此时的周时谦眼里并没有关注到其他人。
他眼神遥遥直视着站在别的男人身侧的小姑娘,眼睛里有着许多旁人看不懂的情绪。
冠叔见到他下来,随即走到他身侧,说:“赵小姐现在……”
周时谦抬手阻止他继续说话,不过他的目光没有离开过那辆车前的两人。
他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一幕有些熟悉。
那一次,他朝着陈默身前的人说:“过来。”
她很乖的就走了过来。
那现在呢?
现在她还会走近他身边吗?
比起周时谦的神情捉摸不透,将赵岁岁送回他身边的陈默倒是心情舒畅,他甚至十分放松。
从下车后,他看到周时谦的人时,他就将胳膊耷拉在车门上,漫不经心的看着他,表情慵懒,嗓音低沉,拖着长腔道:“周时谦,好久不见啊。”
这语调拖的慢悠悠的,十分绵长,仔细听来倒有一种几分讽刺的意味。
他们哪儿有好久不见,距离上次宴会不过才过去十天。
说起来,周时谦这次见到陈默的心情,远比那次要来得沉重。
周时谦站在那儿,垂了垂眼眸,片刻后,便抬起眼,朝着横亘在一辆车前的女孩儿命令道:“岁岁,过来我这边。”
冠叔和孙兴的视线随着这句话,不自觉地都看向了女孩儿。
包括陈默。
陈默听到他的话,怎么听怎么不舒服,他扬了扬下巴,白皙修长的指节敲在车门上,没说话。
似乎也是在等待着女孩儿的反应。
即使他心里知道本来就是她要求回来的,但是他心里不自控地去猜,去想,去试探,是不是有可能赵岁岁对他也会有一丝丝不舍。
周围静悄悄的,仔细听来或是只有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响。
不知怎么,靠在车边的孙兴看着这一幕,心里都有些着急起来。不过那一下着急后随之而来的是不懂,是真的不懂。
虽然这两人没有明面上抢,但旁观者孙兴已经在空气中隐悦地嗅到暗波流动间压抑的氛围。
他看着那个赵岁岁那么娇小温弱的模样,长得虽然白净,眼睛大,但这有什么好争来争去的。
这有什么意思。
不过,毕竟他是陈家的人,他自然而然双手支持陈默。
当场的人这时候目光都集中在了赵岁岁身上。
赵岁岁听到周时谦发沉的语调,她下意识的朝身旁的少年看了一眼,看到陈默的面容后,然后紧接着又飞快地收回眼神,脚步往前挪动了一小步。
而周时谦在看到她的视线转向陈默时,他猛地攥紧了拳头,他的唇变成一道笔直的线。
陈默当然也注意到了。
他眼里散着笑,唇角渐渐弯起弧度,看着赵岁岁继续往前走的样子,他伸手握住了她手腕,当着众人的面儿,他挑了下眉,拖着腔调,语气懒懒散散地说道:“回去了可别忘了给我发信息,有什么事随时来找我,要是被人欺负了,也给我说,我立刻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尤其是说到被人欺负的时候,少年的眼神故意朝周时谦那边瞥了一眼,声音散漫,却也仿佛是在暗地里标记着自己的所有物。
这光明正大的向周家人叫板,孙兴心里都迫不及待地拍了好几个巴掌。
妙,妙,不愧是我们陈总的儿子,硬气!
赵岁岁却是小声道:“陈默,你松手。”
她的视线胡乱地看了周时谦那个方向一眼,陈默看着她紧张的神情,有些不屑,他嗤了一声,眼神悠悠地看着她:“你怕什么?怕他?要是怕他,你还回来干什么,现在还不如跟我回去。”
赵岁岁听到他过分直白的话,心里一颤一颤的,她结巴地说;“陈、陈默,别说了。”
尤其是在看到周时谦神情愈发淡漠的脸,她使出全部力气挣了挣手腕,没想到这一下子竟然还真挣开了。
陈默没有为难她,顺势松了力道,他挑眉,笑得懒懒散散:“好啊,你让我不说那我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