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郁仍靠着背坐着,整个人十分的放松。
他抬手整理了衣口,然后慢慢站起来。
“等我和几家在济城商定好的玉器老板签好协议,我会安全的将她送到海渡。”
他说完,看着陈默那张几乎要暴怒的脸,讥笑道:“陈珏天的儿子就那么控制不住情绪吗?不过是一个女人,竟然还真的因为她,放弃了要到手的猎物。陈默啊,咱们这些在刀口上做生意的人,怎么能将把柄暴露出来呢?”
两个人的个头几乎一般高,陈默对着他的眼睛,说:“像你这种阴险狡诈的人,怎么配说我?邹郁,这次算我栽了,但是我警告你,人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陈默和你没完!”
邹郁笑了声,他的长相稚嫩,皮肤冷白,五官精致又端正,比起陈默,似乎看起来他的年龄会更小一些。
他看着陈默漆黑冷然的眼,看了一眼,错身走到他身旁时,说到:“好啊,随时欢迎。”
王珪元这一会儿看着,没敢吱声。
说白了这两家人他都不敢得罪,见到邹郁站起来,他也立马起了身。
他还没开口说话,邹郁这边已经转过头看向他,说:“王老板,和谁签了这份合同,你还有时间想一想。如果你和邹家签,那么明天我上午九点在会宴厅等你。”
王珪元擦了一把汗,忙说:“好好好。”
其实这结果已经显而易见,都是在场的人,都是人精,又怎么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邹郁对陈默的那番威胁,听到王珪元的耳朵里何尝又不是另一种变相的意有所指。
A市的陈家和邹家现在虽然靠着商业洗白,但是根子底还是带着血性和匪气的。
尤其是邹家,这一代代传下来,骨子里就没有那些善恶,达到目的才是最重要的,这过程就当然是怎么简单怎么来。
邹郁朝着陈默露出微笑,身后的几名保镖紧跟着,大步往大门方向走。
陈默看着,攥紧了拳头。
-
赵岁岁被关在了房间里。
她和赵生河刚回到海边的那套洋房,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就冲了进来。
赵生河把赵岁岁护在身后,但是双拳难敌四手,最终还是被这一群人压制住了。
赵岁岁被绑着押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里。
她没摸着头脑,那些人把她锁在屋里,为了提防她跑出去,手上的手铐也没有解开。
这是一个干净整洁的卧室,她坐在床边,四处看了看。
房间里什么都没有,看起来也不像住过人的样子。
她心里有些害怕,但等了一会儿,见他们那些人也没有什么其他动作,她紧张的心情略微放松了下。
不知道等了多久,赵岁岁听到门外钥匙打开锁孔的声音时,她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
门打开后,露出了一张五官精致的脸。
细碎的黑发散落在额头前,男人皮肤白皙,长相稚嫩,却有着一双天生带着冷感的眉眼。
他肩宽体高,把门关上,目光笔直的看向坐在床边的赵岁岁。
赵岁岁被他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毛,她控制不住的往后缩了缩。
邹郁站在门边的位置,视线从上到下扫视了她一圈,然后走到她身前,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左边摇一摇,右边动一动。
赵岁岁的下巴被紧紧捏着,那力道重的让她觉得下巴一定会红一片。
此时的气氛无比的安静和压抑,尤其男人的眼神令人感觉到毛骨悚然。
她眼眸含着泪光,睫毛颤着,惊惧地看着他。
邹郁瞧着她这样不惊吓的面孔,随即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些,捏着下巴把人重重地往后一推。
赵岁岁下意识的想用手撑住床,但是手上的手铐还没解开,最后还是被人像是摆弄布娃娃一样扔到了床上。
“叫什么?”
“赵……岁岁。”
她的声音细弱如蚊,眼里带着深深的怯意,就这样睁着眼睛看着他,恐怕下一秒眼泪就能流出来。
邹郁念了声她的名字。
“赵岁岁。”
她忐忑的望向这个陌生的男人。
“老实在这里呆着,我和陈默做了交易,我不会动你,但是别妄想着逃跑,如果被我发现了,你会知道我有多少手段。”
邹郁直勾勾的看着她,他的眼睛又黑又沉,赵岁岁听到他说得话,再看到他的表情,心头就被吓得一颤。
“我、我不逃。”
眼前的女孩儿在邹郁眼里根本不会产生任何威胁,像只弱兔子似的,随便一吓,说话都打寒颤。
给她几个胆子,量她也不敢逃出去。
在济城的这几单生意关乎到邹世的选择,他必须拼尽全力。
他必须是邹家的下一任继承者。
否则,凭他那几个虎狼一样的哥哥,他在邹家一定不会落个好下场。
他看着床上的女孩儿,穿着棉质的白色裙子,纤细的手腕上被手铐拷着,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几滴摇摇欲坠的泪珠,巴掌大的脸看起来可怜巴巴。
邹郁淡淡瞧了一眼,没再说话,转过身就推门离开了。
到了一楼,阿坤挂上电话,对着刚下楼的邹郁说道:“邹户原来了。”
邹郁唇角微微勾起,说:“我这个大哥来得可真快啊。”
阿坤看着他:“要动手吗?”
“不,不要做先动手的一方,这时候老头子精着呢,就看他这几个儿子谁能活到最后,本来老头就对我有意见,我这时候在趁着他重病,先挑事儿,要是让大哥不小心伤着了,老头子可不得狠狠罚我?”
阿坤皱眉,他低声道:“那是逼邹户原先动手?”
邹郁靠在扶手边,他的脊背放松,手指敲着扶手,一下一下,微微笑起来。
他的皮肤白皙,笑起来的时候脸颊旁隐隐有两个梨涡,看起来天真无邪。
然而说出的话却是与他的长相十分的不符合。
他半开玩笑的说:“邹户原要杀我,我这个弟弟出于自保,那么大哥是伤了残了还是死了,这不都是有缘由的吗?”
邹郁偏过头,上前单手拍了拍阿坤的脸。
他扬起笑,说话的声音压的低低的,带着几分压着气的阴狠和诡异。
最后几个字更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不是有个成语吗?我做的所有的行为都是——事、出、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