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在三十年前就考上了公务员,之后一直在政场混迹,现在已经有所大成。
换句话说,只要他一句话,就能让审查人员去他们家公司调查,稍微耍点手段,就能让他们家族直接破产。
这种人物,可是他们家想要巴结都够不着的存在。
可现在,这人就好端端的坐在里屋,而且,还是为了给李志慵找场子的。
吕玉舒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她虽然是首都吕家的人,但是在首都呆的时间并不长。
虽然早就听说在首都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遍地都是大佬,而现在,才使她真真切切对这个地方有了认识。
好在她去倒热水的时候,秦纤和毕桑回来了。
秦纤手里拎着水壶,撩开帘子走了进去。
毕桑和吕玉舒对视一眼,也亦步亦趋跟了过去。
李政手指轻轻摩挲着杯壁,抬头看向秦纤。
“这茶,是什么品种?我还从未尝过这种味道,沁人心脾。”
他一开口,吕玉舒顿时如临大敌,浑身肌肉紧绷起来。
秦纤倒是淡淡一笑,“不过只是些普通的君山银针而已。”
君山银针?
李政陡然眼前一亮。
“我喝过君山银针,但是你这个茶,比我喝过的都好。”
他也是闻着味儿过来的,没想到还真被他发现了惊喜。
秦纤将水壶放在桌上,又冲了一壶茶。
“放的时间有点久了,这味道……”
她抿了一口,“只是勉强入口而已。”
李政抬眸,“勉强入口?回味甘甜,香郁味醇,唇齿留香,这绝对是我喝过最好的茶。”
秦纤对此不置可否,从包里翻找出了一瓶红酒,为自己倒了一杯。
品尝着红酒入喉留下来的淡淡果香味,她不禁喟叹一声。
“好酒。”
“既然李先生你喜欢这些茶叶,这一罐子就给你了。”
李政哈哈一笑,“早就听我妈说过,你这个小妮子是个人精,既然这样,我就收下了。”
自始至终,李政从未主动说起李志慵的事情。
仿佛这次过来是真的认真品茶的。
吕玉舒一阵阵的心惊胆战,生怕这个李政是先礼后兵。
既然李政没有提起,秦纤也没开口,两人偶尔碰杯,一个喝红酒一个品茶,氛围倒是不错。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秦纤正欲起身告辞,忽然外面闯进来一群人。
李志慵鼻青脸肿的,半边脸高高肿起,俨然像是个猪头。
他后面还跟着两个朋友,乔庆龙和薛利,两人都被打的不轻。
刚刚进屋,李志慵直接鬼哭狼嚎起来,“叔啊,你看我都被打成什么样了,你……”
他忽然看见坐在李政对面的秦纤,顿时,肿成一条缝的眼睛猛地睁大。
“叔,就是这个女人打的我!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她明明知道我是李家的人,是奶奶的心肝宝贝,但还是对我痛下杀手啊!她这是在对我们李家赤裸裸的挑衅啊!”
李政本来还在家里美滋滋等着看好戏,结果自己雇佣的这伙人回过头来把他给狂揍一顿。
他哪憋得住这口气,打探出小叔现在的位置后就立马赶过来诉苦了。
小叔的身份特殊,对付一个秦家只需要勾勾手指就行。
之前,他只想让秦纤挨顿揍,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但现在,他想让秦纤破产!
让这个女人感受一下真正的痛苦!
吕玉舒震惊看着变成猪头的李志慵,再看看面露愁容的毕桑,压低了声音问:“姐,刚才你们出去了一趟,该不会就是去揍人了吧。”
毕桑压制住不断上翘的嘴角,“算是。”
李志慵从小到大在他们这个圈子里都是无法无天的混世魔头,难得见他这么狼狈。
但……
当着人家叔叔的面,把人家打成这样,也不知道秦纤即将面对着的是什么样的怒火。
吕玉舒暗道不好,“完了完了,这李家,我们得罪不起啊……”
毕桑蹙眉,对她做了个嘘声的动作,“先看看再说,实在不行我就给我爷爷打电话,我爷爷出马,护住秦纤还是很简单的。”
李政面露不悦神色,扭头看向李志慵,“又挨揍了?”
“叔,你帮我处理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她这哪里是打我的脸啊,分明就是打我们李家的脸!”
毕桑已经拿出了手机,紧紧攥在手里。
吕玉舒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
这李政,要出手了吗?
反观秦纤,仿佛早就胸有成竹,依旧淡定自若的看着好戏喝酒。
她纤细手指,轻轻摩挲着酒杯外壁,眸中古潭无波,颇有几分雍容华贵的端严之态。
李政喝了一口茶,眼睛半眯着。
“你的脸是你的脸,就凭你,还想代表整个李家?”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针落可闻。
李志慵都忘记哭了,呆呆愣愣的,“叔,你这话,我怎么听着不对劲啊?”
这也不是向着他啊?
李政勾唇一笑,“你这小子,还是有点脑子的。”
李志慵,“……叔,别在这个时候,当着我仇人的面挤兑我啊,给我点面子成不?”
“都被打成这样了,还不赶紧去医院,跑这儿来干什么?”李政又喝了一口茶。
房间里的茶香味浓郁,深吸一口气就能感觉到沁人心脾。
就是多了个他家的傻侄子,显得有些煞风景。
李志慵都被这话搞懵了,“叔,那个揍我的人就坐在你对面,你这个时候不应该为我出一口气吗?您瞧瞧我都被打成这样了,而罪魁祸首就在你对面啊!
李政依旧面不改色,喝了一口茶。
“不是叔不想帮你,你奶奶都发了话,要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不要跟一个孩子计较,你被揍了,是你自己技不如人,有本事你现在就来揍她一顿,找我没用。”
秦纤嘴角笑意更浓几分。
就知道,那个老婆子是识时务的。
这下,李志慵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难以相信的话。
“是我奶下的命令?她这是想把她的孙子搞死啊!”
“放心吧,大侄子,你死不了,这小妮子可不会随随便便杀人,最多就是被多揍几顿而已。”
说着,他朝秦纤笑了笑,两人举杯相碰,又各自引尽。
你是谁叔啊!
怎么张口都是为秦纤说话?
还被揍几顿……
很痛的好不好!
李志慵嚎啕大哭起来,“你们还是亲奶奶不,是亲叔不?不帮我也就算了,居然还帮着外人说话。”
简直太丢脸了!
李政伸出大长腿,踹了李志慵一脚。
“你不是说要出气吗?这人不就在这里么,你要是心里不痛快,那就自己出手啊,别老想着靠家里人。”
这事情的发展越来越不对劲了。
毕桑和吕玉舒对视一眼,两人都一脸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