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后,吕玉舒面色暗淡,“纤纤,这件事都是我们的责任,由你来承担,我们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实在不行,我们就去道歉……”
秦纤又是一个冷眼飘过。
“我说过,这件事我能处理,你们都给我闭嘴。”
冷冽一句话,贵气逼人,卷携着无尽的威严,令人不禁为之臣服。
车子平缓的行驶着,十分钟后,卫希把李家的资料传了过来。
秦纤认真翻阅着,眉头紧锁。
她所在的朝代是九百多年前,而李家祖上服侍过的皇帝,是六百多年前。
后来,李家颠沛流离,家族分崩离析。
而他们家真正开始创业,是从建国后开始。
所以,说他们祖上给皇帝做过衣服,应该是个噱头。
她的目光落在李家奶奶身上。
这是个八十多岁的老人,但精神矍铄,神采奕奕,身上满是书香气息,看气质,更像是古代宅院之中尊贵的长者。
这样的气质,令秦纤心底微微一暖。
她回忆起了当初在宫里教导她的管教老婆子。
这张照片,唤起了她心底些许柔情。
唉,就这么把人家辛辛苦苦经营了百来年的家族搞垮,她还真有点不忍心。
这次,就给他们一个机会。
她在记忆中翻了翻系统给的历史书籍。
“卫希,找个地方,给我准备笔墨纸砚,我要写点字。”
卫希疑惑的问:“笔墨纸砚?”
“对,毛笔,墨水,我给李家老婆子写一封信。”
沈之霖和吕玉舒对视一眼,两人一脸茫然。
咱刚刚把人家老婆子最喜欢的孙子打了。
你居然还要写信?
写信也就算了,还要用毛笔写信?
这个行为也太诡异了吧!
吕玉舒眼睛瞪的滚圆,“纤纤,你写信做什么?”
秦纤翻看着手机里的资料,漫不经心道:“解释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算是给他们李家一个机会。”
给李家机会?
两人更迷糊了。
沈之霖问,“什么机会?”
“认清现实的机会。”秦纤殷红唇瓣勾起。
一个以刺绣起家的大家族。
他们能够在国内长盛不衰,那是因为独一无二,没有竞争力。
刺绣国手,这个名号能够响彻国内外,完全归功于他们李家祖上传下来的刺绣技术。
独此一家,别无他人能够与之匹敌。
如果,忽然出现另一个比他们更好的刺绣技术呢?
巧了不是,之前系统奖励的那些书籍里面,就有这么一个刺绣技术。
这是苏绣,湘绣,蜀绣,粤绣之外的绣法。
完成之后,那将会是绝佳的艺术品。
如果她把这本书拿出来,专门培养一批绣娘,她能够在短时间内取代李家。
钱和技术,她全都有。
只要她想,就能把李家挤下神坛。
而且……
秦纤打开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件精美的衣服,上面绣了山水花鸟。
虽然的确栩栩如生,但是这样的刺绣技巧,根本无法和那件凤冠霞帔上的图案相比。
至少,她现在了解这个李家的水平在哪。
如果在她那个年代,李家这水准,更别说能入宫给皇帝做衣裳,就算在皇都开一家刺绣店铺,都得分分钟倒闭。
这封信,就是给那老太婆认清现实的机会。
如果,那老太婆对自己家族的历史有点了解的话。
吕玉舒也顾不上自己那高高肿起的脸,等到车子在一家店门口停下来的时候,激动地要跟过去。
这是一家专门卖笔墨纸砚的店铺,卫希给老板塞了点钱,就将笔墨纸砚准备好。
秦纤来到桌前执起了毛笔。
手指压实在笔管上握稳,手掌背成自然圆弧且上竖的样子,笔握得很直。
这绝对是熟练用毛笔的姿势!
故负者,不可逆辞,谨以短笺,敬告无妄。
这字迹,如龙飞腾,似凤飞舞,笔法雄健洒脱,笔走龙游。
桌前的几人都为之惊叹。
而她站在桌前认真书写的样子,俨然就像是一位古代贵女,贵不可言。
银钩铁画,笔锋刚劲漂亮,不像是普通女子那般小巧玲珑,潇洒脱俗,无拘无束。
她笔走游龙,很快就将一封信写完。
她将纸张拿起来吹了吹,随即卷了起来,“把这封信,挂在李志慵脖子上,随便找个地方丢掉。”
卫礼赶紧收起来录视频的手机,找老板要了个装信封的圆筒。
“小姐,你怎么什么都会?全能啊!”
秦纤活动活动有些酸涩的胳膊,“很久没写了,还有点不习惯,有点生疏了。”
老板这时走过来惊叹不已,这中年男人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这位小姐,你刚才握笔的姿势,那肯定是苦练了几十年才能会的,这字写得如此老辣,能不能再给我写一幅字,我挂在这里当招牌?”
秦纤摆摆手,“不想写了。”
她完全没有逗留的意思,拿好了东西就上车离开。
老板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急切地回忆着秦纤刚才写的字迹,尝试着临摹。
给吕玉舒的脸上了药,沈之霖明天还有课,见吕玉舒没什么事,就先去学校了。
今天事,秦纤虽然说她自己全权负责,但沈之霖还是放心不下。
又怕秦纤觉得他烦,只能按捺住多问几句的想法,忧心忡忡的回到学校。
晚上秦纤住在了酒店里。
她坐在落地窗前,端着酒杯,很想知道李家老婆子看到那些字,究竟是什么反应。
……
医院。
整个医院顶楼vip病房区域,到处都能看见李家的保镖。
李父焦急地等在病房外面,李母已经哭成了个泪人。
医生在里面处理,还能听到李志慵不断传来的呻吟声。
李母忍不住想要冲进去,医生赶紧拦住,“家属在外面等着,病人的伤口正在无菌处理,等处理完了你们再来看。”
李父忙问:“情况怎么样了?他的伤严重不?”
医生说,“就是看着严重,断了两根骨头,养一养就没事了,连疤都不会留下。”
就连医生都由衷感叹,这人下手还真知道轻重。
打的每一拳都在痛觉最敏锐的地方,可偏偏又不会伤到要害。
这李家少爷是吃了大苦头了。
李父恨得咬牙切齿,“是谁干的!”
李母拿出纸巾擦拭着眼泪,“我已经报警了,一定要把那个人找出来!把我儿子打成什么样了,心疼死了啊。”
这时,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婆,在管家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我孙子咋样了?”
李父赶紧过去,扶着李家老奶奶的胳膊。
“妈,医生说都是些皮外伤,身体不会有事,但是,在这首都居然还有人敢把我儿子打成这个样子,我一定要找到那个人,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