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泽：" 蝴蝶振翅，因果逆转。此间之事，早已...面目全非。"
说罢，稷泽又是一声长叹。
他此前为了等待黎苏苏的到来，一直在这荒渊底沉睡，不曾想...祂竟亲自选择了一个——不属于此间的变数。
黎苏苏满眼迷茫，她只是遵循着那魔女的话，来荒渊找毁邪骨的方法，这神君说的话她怎么听不懂？
还有...既然哥...叶清破听到了神君的话，那为何神情如此淡定正常，好像早已知晓了一般。
她有些跟不上目前节奏了。
稷泽：" 吾乃宙神稷泽"
他看向迷茫的少女。
稷泽：" 破光阵与过去镜就是吾为你所留下，吾在这里强撑万年亦是为了等你的到来..."
他这些话黎苏苏听懂了。
却不想稷泽忽的话锋一转。
稷泽：" 可如今..."
当他探出少年与世界意志之间的联系，便已经明白自己沉睡期间事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用仅存的神力去试探。
稷泽：" ......"
大为震撼。
这魔胎怎么回事？
如今那毁掉邪骨的几件东西怕是叶夕雾难以得到了，只能靠着...
他目光落到叶清破身上，少年抬起清凌凌的眸子丝毫不惧的与他世间唯一的神明对视，很明显...他不准备走之前给黎苏苏安排的道路。
自己如今能够等到他们已经是强撑，稷泽能够感觉得到自己身体神力正在飞速溃散，估计用不了多久此间唯一的神明便要彻底陨落。
他已经无力回天，只是不知这少年又要如何走出另外一条不同的路。
稷泽：" 牺一人以救苍生"
大道无情，神怜悯众生却也残忍。
叶清破：" 是啊，这是最好的解法"
少年笑着附和一句。
对所有人慈悲，唯独对他残忍。
明明他认同了自己的话，但稷泽觉得自己看不透对方。
叶夕雾：" 你们...在说什么？"
此刻，明明稷泽等的是她，可黎苏苏却觉得自己好像那个局外人。
牺一人？牺牲谁？澹台烬吗？
虽然心中不忍，可若是日后澹台烬成了魔神，开启同悲道，生灵涂炭，将会是一片人间炼狱。
叶夕雾：" 叶清破，你到底是什么人？"
稷泽：" 是变数"
稷泽先一步回答了黎苏苏。
稷泽：" 是一个...犹未可知的未来。"
至少，他们原本的规划里，黎苏苏是可以拯救世界的人。
但他不理解，为何世界意志要抛弃原本的必胜的路，却去选择了一个根本看不清的未来，稍有不慎...世界俱灭。
叶清破：" 未知吗？"
稷泽：" 吾看不清选择你的未来。"
明明是被否认了。
可少年却是忽的绽开了异常明媚的笑容，唇红齿白的漂亮少年笑起来也是格外的晃人心神摇曳。
薄唇扬起笑意弧度，少年声音褪去了往日温柔如水，此刻的肆意盎然如同荆棘里肆意生长，全然无畏的玫瑰。
瑰丽而鲜艳。
叶清破：" 既然那是神力无法抵达的未来，不如...你亲眼瞧瞧可好？"
稷泽：" ？"
少年的话就连神明也为之一震，稷泽藏着金光神圣庄穆的眼底划过一丝迷懵，在这片刻的恍惚时，对面笑的格外昳丽的少年猛的结印，整个人如流星般冲向稷泽。
叶夕雾：" 叶清破！"
稷泽：" 你...？"
稷泽反应过来时，少年已经在他眼前，因着周身耀动的金光照得对方眉眼更加夺目明媚，那双流光溢彩的桃花眼映着金芒与圣洁，浑身沐浴金光宛如一个真正的神明。
光耀之下，少年漂亮的脸更是美得不似真人，他的眼尾还溢着笑意，眼中一片明亮夺目的绚烂色彩。
叶清破笑看着恍惚的稷泽。
叶清破：" 既要舍一人，那便舍自身。"
他不愿意打着守护苍生的旗号，去摧毁任何一个人存在的意义。
稷泽：" 可他生来就是要被毁灭..."
叶清破：" 如果一个人的出生就是为了将来的牺牲，那也怨不得人家疯魔"
这一切太可悲了。
若是生命里唯一的一点快乐与甜都是为了将来的苦楚做铺垫，叶清破做不到那般残忍的将他推入早已被撰写好的人生。
稷泽：" 可你明明与此间无关"
稷泽：" 你没必要这般牺牲"
少年不属于这里，没有义务来为他们这个世界填窟窿。
世界意志选择他，但他也可以选择另外一种活法，他完全可以不管这一切。
叶清破：" 你听过一句话吗？"
稷泽：" 什么？"
叶清破笑。
语调也懒洋洋，带着一股子不正经。
叶清破：" 来都来了。"
稷泽：" ？"？？
说罢，少年歪头弯唇，朝着他身后一片荒无中而去。
稷泽试图拉住他，却因为叶清破的话而止住了动作。
叶清破：" 我是没必要这般牺牲，可澹台烬...又何其无辜？"
他这一辈子从出生开始就已经被注定了结局，承受了太多太多无端无故，只为了催生魔神而来的苦难。
师傅说的对。
既然缠上了因果，也算是一种缘分，那么...就送他后半生一路平坦顺遂。
叶清破：" （澹台烬...这次，走出真正自己能够选择的路吧 。）"
荒渊之外，澹台烬跟着翩然一刻不停歇的赶路，小狐狸一旦有想要歇息的念头，身后阴森森的目光紧随而至，她瞬间精神起来。
心中暗恨，这个压榨妖精的破皇帝，等着！等到了荒渊看你还嚣张不嚣张得起来！
忽的，一道破天的金色光柱拔地而起，直破苍穹。
两人仰头，小狐狸神情惊骇，能够明显感觉得到空气之中那震撼人心的威压，让她身心连带着神魂俱颤。
翩然：" 那是...荒渊的方向。"
澹台烬在光柱出现的时候，心中骤然一空，浓烈的恐惧包裹住他。
身侧翩然的呢喃声入耳，澹台烬怔怔望着那片耀眼的金光，眼角滑落一滴血泪。
心脏宛如被挖空一般的痛感与巨大恐慌，他捂住胸口跪倒在地，只听到翩然一声惊呼，紧接着...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不知沉睡多久，他听到了那人带着笑意，有些玩世不恭散漫的腔调。
“澹台烬，可别浪费了小爷送你的这大好光阴啊。”
他试图抬手，抓住那朦胧的影子。
澹台烬：" 清...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