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犯罪心理研究室解不开自己心里的疑惑后,林清廷独自来到建材市场。此时天色已黑,夜色苦寒,她走进几家五金店,购买了那条街上全部35种不同形状和大小的锤子。
林清廷驱车回到重案组靠着江边的白色小屋,一一测试,拍照,比对锤子留下的打击痕迹。并且,她将铁锤在测试板上分别留下的残留微粒,与犯罪现场采集到的钝器挥舞时在死者皮肤上留下的残渣碎屑,进行定性分析。
她把载玻片一片一片放入比对显微镜下,对照观察。
两小时过去,她发现了一个十分相似近乎完全相同的痕迹,喜悦的心情像电流一样穿过了她的大脑。
她把两张照片举起来对着灯光,更加认真地对比着。
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她接起了电话:“哦!施乐天,找到孔奇星的行踪了吗?”
她欣喜地说道:“好的!我赶过去……”
“好,我知道了。是。”电话另一头,施刑警回答完,挂断了电话。
“让我们在这里待命,她马上就过来。”他对蒋刑警转达了组长的话,他呼出的气像一团白雾。
蒋刑警穿着像菠萝包一样一块一块的黑色短羽绒服,坐在旁边的驾驶座上,他没有回答。专心致志地看着前面。
他们俩把车停在一个破败停车场的隐秘位置,正对着一栋平平无奇的居民楼的楼梯口。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们把汽车的火熄灭了。车内的空气很快变得冰冷,施刑警边发抖边把双肘紧靠身侧。
蒋刑警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正前方。
这时,离他们不远处,在一个小个子的带领下,一群人从居民楼微弱的白色日光灯下大摇大摆地走下了楼梯。
“出来了。”蒋刑警说。
“啊,一起出来的是谁?”施刑警紧张地说,他看了看蒋刑警说,“怎么不是一个人?”
“看来他们要坐车走。”蒋方义眯起眼睛努力看清他们的动作,他用温和的声音问施刑警,“如果奇星在这里消失,是不是那就麻烦了?”
那一群人挨个准备坐上一辆六座的猎豹CS9。
“喂,他们都是亡命徒!亡命徒有多可怕你知道吗?”施乐天眨着眼,嘟囔着,“再说,我们是要在这里待命。”
还没等他说完,蒋刑警从车上冲了出去,他啪的一声关上车门,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向那群亡命徒。
“待命!蒋方义!”施刑警扒着车门,大喊,试图让他回来。
“蒋方义!蒋方义!”他的腿吓得发软。
最后一个人已经坐上了猎豹C89,那个人试图关上驾驶座的车门,但是蒋方义的手已经卡在门上。蒋方义俯身进车内,果断地把车钥匙拔了下来,单手把钥匙掷到很远处的角落,他一甩头,迅速走到车的另一边。
突然,神不知鬼不觉,他被包围了。
至少7个人把他团团围住,他们手里拿着铁棍。
“干什么!”
“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他们龇牙咧嘴,骂骂咧咧地靠近他。
“看来要跟我走一趟了。”蒋方义平静地说,“如果反抗,都死定了。”
那个矮个子的中年人推开车门,他边骂边走出来,凶神恶煞地问道:“你的祖谱是?”
“我是警察。”蒋方义镇定且自信地说。
说完,他一把手迅速将那个凶神恶煞的人的双手扭到背后,按在车门上。
“哎哟。”那个人发出惨叫。
另一个男子冲上来用铁棒狠狠地重击他的后脑勺,蒋方义转过头凝视着他:“我说过了,你死定了。”
蒋方义大吼一声,一只手紧紧抓住他们的老大,只用剩下空出来的那一只手和这群蜂拥而上的恶棍搏斗。
施乐天猫着腰在车辆的掩护下,双手拽着一根棒球棍,悄悄靠近:“他们多凶啊,怎么这么傻乎乎的?”
他冲到一边,蹲在三辆车之外的距离躲起来,他自言自语:“如果会爆发大战,我还是待在这里好了。”
只见蒋刑警一脚把其中一个人踹开,那个人砰的一声撞上了停车场的栏杆。他又从后背把打他的那个人提起来,重重地摔到地上。紧接着用手肘重击另一个人的胸口。再将下一个冲上来的人手扭折到身后。周围都是惨叫声。
施刑警在远处看着他,越看越过瘾,握紧拳头,他咬着牙小声地为蒋刑警加油。
蒋方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力打趴了这群人,而他的手始终没有松开奇星的衣服。施刑警看见拿着棍棒的混混们四散逃开。
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是《Sexy back》的旋律。
“喂?”他边看着战况,边笑着回答,“啊,看来您不用来了。”
“啊,真是。”他得意地从车辆后钻了出来。
“蒋刑警!”他边喊边一路小跑地朝蒋方义跑过去,“没伤到哪里吧?”
“嗯。”蒋方义低下头看了看。
“你小子过来!”施乐天用力把孔奇星拖过来,按在猎豹C89的前脸车窗上。
他从屁股的口袋里掏出手铐,一下子铐住了奇星,“把手给我!”
“蒋刑警,你不怪我吧?”施乐天回过头,小心地问他。
蒋方义耸耸肩膀,憨厚地笑了笑。
“是吧。”施乐天点点头。
空气里的温度仿佛升高了5度,感觉没有那么冷了。
深夜11点,光翼重案组办公室里。
“那小子承认了吗?”林清廷瞪大眼睛问刚从审讯室里出来的施乐天。
施乐天摇摇头。
“不是他。”他说。
“不是?”林清廷问。
“确实不是,紫金小区案发时, 他在西京市。”他补充道,“也已经证明是事实了。”
“没关系,这样更好。已经证实了,就不用再浪费我们的时间了。”林清廷提起精神说。
“张刑警他们呢?”她问。
“在紫金小区做询问笔录。应该快回来了。”施乐天回答。
此时蒋方义从档案间里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黄色的文件夹。
他向林清廷点了点头。
“不知,您办的事怎么样了?”他问林组长。
“哦!来,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