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刻备受关注的付裕,任何动静都逃不过他人眼睛,同学们见此都纷纷争着把自己位置上玻璃棒递给他。
“付同学,你用我这个吧。”
“我这根是新的.. ”
"我也有..."
秦博尧也感觉到付裕的人气在攀升,用一种看热闹的心态去吃瓜,明明自己也是被围观之一,他却坏心眼想知道付裕的反应,所以他趁机凑近一步问一句,“付同学,你不接吗?”
不搭理是情理之中,付裕早就看出秦博尧在隔岸观火,那副春风沐雨的温顺模样只不过是外表。
“需要我帮你去借一下?”
对这不怀好意地帮助,付裕见多了,实验不做也罢,本来就是为了打发时间。
秦博尧开始打圆场,“你们手上都仅有一根,付同学也不好借走...” 然后作出状似四周查看一样,“啊,郑扬同学那组,玻璃杯上放有两根,我去他那拿...”
"诶?!没关系的..."
没等同学们说完,秦博尧的大步流星走到汤堇那桌,实验后在写实验报告的两小只就望着秦男神,一脸迷惑。
“博尧,这是?” 郑扬问。
秦博尧不经意地扫视一下他俩,最后目光投放在汤堇那,“我来借玻璃棒,付同学刚才不小心...弄断了。”
“哦...” 汤堇看到秦男神是面对她说的话,就点头应答了。
可回完话后觉得不对劲,她看了下秦博尧那桌距离,中间还隔着2桌,忍不住问一句,“秦同学,不是还有其他组可以借吗?”
汤堇又觉得自己口直心快,在背景板那拿工具倒也正常。
“因为想到其他同学也需要,而汤同学这里多一根,所以才来借了...” 秦博尧的解释很合理。
汤堇对秦男神可是滤镜很高,如此为人着想,她立刻拿起那根玻璃棒递给他,“原来这样,你放心拿去,不用还!”
“那我就代表付同学,谢谢汤同学!”
“......? ” 汤堇一愣,她猜想看来没错!这关系演化果然瞬息多变。
秦博尧把玻璃棒递给付裕,星碎的眼里埋藏的笑意更深,“付同学,我借到你要的那根了。”
付裕对全程都知晓,秦博尧故意把汤堇握过的一边传给他,上面似乎还沾有汤堇的体温。
他方才那些不在意,在换作与汤堇有关的事物就变得不攻而破。
“不需要吗?” 秦博尧轻晃了下玻璃棒。
刚才还不完全确定付裕“期盼的翘首”,他很快就能得到答案,因为付裕接了。
秦博尧在付裕接的时候再次邀请,“付同学,周末有空练球吗?”
付裕与秦博尧两人身高还是有点差距,付裕压他些许,他眼帘半阖,疏密的睫毛遮挡住墨黑的眼瞳,指尖摩擦着玻璃棒,“不去。”
“这样...” 秦博尧知趣不再问了。
放学,汤堇应约去书法室补习,她买了两罐气泡水,礼节还是要做,尽管付大爷大概率不接。
书法室的门开了,付裕早就坐在窗边那桌,这次没有被汤堇放鸽子。
为什么选书法室呢,汤堇觉得那清净,定制木桌为了写书法的需要,特别宽大厚实。感谢这私立学校资源真不错,她偶尔也会肉疼每年的学费,真不是一般人能承担起。
背景板都是筛选出来的富家子女,这世界太逆天的卷,汤堇觉得友延中学不如改为“什么皇家贵族中学” 更贴切。
汤堇头上还是扎着小丸子,因为她懒得再放下来了。坐下后,她递给了付裕一罐气泡水,就随便挑的葡萄味儿。说起来,他们第一次面对面,汤堇略显不自在的嘟囔,“没别的意思,那是补习的辛苦费。”
令她意外的,付裕并没有拒绝,反而接了,放在一边。汤堇打开了自己那罐海盐柚子味气泡水,插进吸管,嗦了一口。
宽大的书法桌,两人起初是对着坐,各自拿出书本测试卷和笔记本,付裕就开始讲解了。
“付裕,这次话可别说太快,我脑袋转速有点慢...” 汤堇先给付大爷打预防针,生怕等会挨批。
付裕僵直了下脖子,“.......”
“那你继续。” 汤堇去翻英语书,找到了内容,“从今天这节课的内容讲起吧。”
“不会...”
汤堇以为自己误听了,抬眼一看,付裕垂眸开口朗读课文,然后一句一段解释,比老师还要面面俱到。
少年进行的英式朗读,如咏叹调般的籁音,一丝不漏地灌入汤堇耳朵,娓娓动听,不绝于耳。汤堇无法否认,那声音让你无法抗拒。
“付裕,你这嗓子要是去唱歌,那得多高人气……”汤堇待付裕读完课文随口问的,而后补一句,“我有在听你朗读的。”
只是这句话,过去的蒋亚悠也说过。
“付裕,我喜欢你那美妙聆动的声音,百听不腻!我生日时候,你给我唱首歌好吗?嗯...那就王子乐队的《Ich sk' dir die Welt》吧!”
此曲中文名为“我把世界献给你”,目的明显,付裕当然也懂。
蒋亚悠拉着付裕的衣袖,眼巴巴地央求着。从表白那天后,她越发得寸进尺了,甚至一直试探着付裕的底线。
“我不会唱歌。”
“你试试嘛,就当你送我的礼物?”
付裕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答应。
“如果不是唱歌,那我能讨另外一个礼物吗?” 蒋亚悠的指尖点着脸颊,狡黠如狐狸一般,在国外亲吻脸颊不过是平常事。
“蒋亚悠。”
“我知道,是我想要太多了...那朋友总该能拿到礼物?” 她摊开手掌心对着付裕。
付裕手下的笔停顿了下,蒋亚悠眼眸一转就知道有戏,她乖巧地坐在对面等着。
不多久,如她猜测般,付裕回话了,“那把手工制的大提琴,你一直想要,是么?”
“你怎么知道?!” 蒋亚悠满怀惊喜,其实她每次都有意提起某家著名手工琴行,那儿的大提琴大多数收藏级的,店主难预约,他接单门槛高,制作费昂贵,时间长。
但付裕家人与店主很熟,能要到一把极少量的现货,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后来那把大提琴的命运,如他和蒋亚悠一样,断裂后就补复不了,干脆拿去烧毁殆尽。
所以那把火是蒋亚悠放的,随着大提琴扔在火堆燃烧,发出的破裂哀鸣声,红热的火光映照着脸颊,她咧着笑对付裕说,“付裕,你知道吗,我真想毁了你这把声音...”
当然不止这把声音,还有他的所有。
汤堇对上了他空洞的双眼,在其中探不出任何光,偌大的书法室内只回听一句 “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