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 赵怀瑾又添了些柴火进去,火旺了起来也赶走了身上的一些凉气。
易晚晴又喝了几口水,缓解一下,刚刚说得太多了,口比较干,又把水袋递给季掌柜,“师父你也喝点水,解解渴”。
季掌柜接过来灌了一大口,然后又递给了赵怀瑾。
易晚晴提议道,“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我来做个叫花鸡吃吧,这样干坐着也挺无聊的”。
季掌柜笑着说,“哦,何为叫花鸡”。
易晚晴莞尔一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叫花子做的鸡”。
赵怀瑾道:“有何来历”。
易晚晴想了想,说道:“我是在一本杂记上看到的,说是一个叫花子为了去救人,赶了好几天的路,都没吃东西,就偷了一只鸡,又怕别人发现,就只把内脏取出来埋在土里,毛都没退,直接用稀泥涂抹在鸡的身上,然后放在火堆里烧,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就拨出来,把泥敲碎然后掰开,泥把毛都粘得干干净净的,叫花子闻到香味,顾不得烫嘴,就开始吃了起来,吃完之后才记起来,还要去救人,可是他赶到的时候,来晚了一步,自己后悔莫及,自己打了自己一个耳光,骂到你是有多馋了,为了吃一只鸡,耽误了救人,说完砍掉了自己的一根手指头,从那以后就把他做的鸡称为叫花鸡”。
季掌柜听完易晚晴说的故事,“你之前做的鸭子是不是也按这个方法做的,那确实是美味,对一个几天没吃过东西的人来说,那种饿肚子的滋味确实不好受,自己没有体会过,所以也不好说是谁的过错,不过我还是想尝尝用鸡做的,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赵怀瑾也说道:“毕竟只是在杂记上看到的,具体什么情况谁都说不清楚,不过能留下这道美食,也算是一个传奇了”。
易晚晴看着他们两人说:“那我就准备东西,赵怀瑾你去把鸡给处理一下”。
季掌柜摸着胡子,看着不停的忙碌的两人,喃喃说道:“年轻真好,只是不知道我那个师妹现在怎么样了,是否儿孙环绕膝下,享着天伦之乐”。
季掌柜想着自己的师妹心中一痛,摇了摇头安慰自己:“不想了,想得再多也只是涂添悲伤罢了”。季掌柜把心里的惆怅压了下去,又恢复到以往的状态。
赵怀瑾处理好鸡,提着过来了,易晚晴又和好了泥土,“赵怀瑾你撒点盐在鸡的全身,然后用叶子包好给我”。
易晚晴接过包好了的鸡,用泥土涂满了,放入火中。
忙完之后,大家又坐在火边,聊了起来,“师父你给我多说一点宗门里的事吧,我也好多了解了解”。
“以后日子长着呢,慢慢给你说,你给我们说说你小时候的趣事”。季掌柜笑着说道。
“那有什么好说的,在乡下,小孩子不都是上蹿下跳,一身脏兮兮的”。易晚晴说道。
“我给你们唱首曲子吧”。易晚晴笑着说。
“那你唱吧,我们洗耳恭听”。季掌柜打趣着易晚晴。
易晚晴清清嗓子唱道:“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季掌柜听着易晚晴宛转悠扬的歌声,毫不吝啬的夸奖道:“晴丫头唱得真好听,特别是做的词,让人耳目一新,不错,不错,没想到你能出口成章,可以说你真是才华横溢啊,哈哈”。
赵怀瑾怔住了,没想到易晚晴的歌声有如出谷黄莺,更是才情并茂,京都那些所谓的才女连给她提鞋都不配。
易晚晴摸了摸鼻子,嘿嘿一笑,“这不是我做的,是一个叫苏轼的文学家写的”。
易晚晴嘀咕着:“我可不敢冒领别人的大作”。
季掌柜听了易晚晴的说词,只是莞尔一笑,心想:“这个徒弟不错,荣辱不惊,人又谦虚,能成大器”。
赵怀瑾心想:“我东启没有一个叫苏轼的人,应该是她杜撰出来的,是不想太出名了,懂得藏拙”。
易晚晴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说了真话,没有一个人相信。
季掌柜摸着自己的胡子,细细的品味着那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是啊,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又何必耿耿于怀,说不定哪天又可以相逢了。
赵怀瑾想着:“只要家人平安无事,我们总有一天会沉冤得雪,一家人团聚的”。
赵怀瑾默默的把这首曲子背了下来,静静的看着易晚晴和季掌柜两师徒讨论着关于药材的问道。
“哎呀,差点忘了,叫花鸡应该熟了”。易晚晴大喊一声。
易晚晴准备拿棍子去拨泥球,赵怀瑾眼疾手快,抢过棍子,就把泥球拨了出来。
学着易晚晴的样子,把泥球敲碎剥开,随着剥开的泥土,一股清香飘散了出来,又被风吹散出去很远。
赵怀瑾撕了一个鸡腿递给了季掌柜,又撕下一个鸡腿给易晚晴,自己就撕了一个鸡翅吃。
易晚晴拿着鸡腿,走到那块石头里,背靠着树,咬了一口鸡腿,慢慢嚼了起来。
季掌柜吃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说道:“这个叫花鸡比那个鸭子的味道更鲜美一些,肉也细嫩多了,还有一股植物的清香”。
靠在树上的易晚晴闭着眼睛,晃动着脚,惬意的品味着鸡肉的味道,毫不知道树上有一双眼睛,盯着她手上晃动着的鸡腿。
易晚晴吞下口中的鸡腿,睁开眼睛,准备再咬一口吃的时候,发现树叶上有光,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又揉了揉,再一看,发现是一条只有大人手掌宽的绿色的小蛇,其样子还挺可爱的。
那条小蛇对着易晚晴吐了吐舌头,又看向鸡腿。
易晚晴看着那条小蛇,头皮发麻,从小就怕软体动物的她,华丽丽的晕了过来,小蛇顺着树干爬了下来,盘在易晚的手腕上,慢慢的享受着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