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
萧沐霜沉着脸辱骂：“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白露附和：“这陈家也太过分了，谁人不知那陈公子红粉知己无数，怎么好意思舔着脸来提亲的？”
萧沐霜呼吸粗重，满目寒霜：“我绝不会嫁给那个没用的东西，绝不！”
便是那陈运洁身自好，她也看不上。
白露道：“可是，聘礼都送到府上来了，若是老夫人觉着不错，这门亲事，姑娘怕是推脱不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萧沐霜冷静了下来。
是啊，她是庶女，婚配之事，只需要老夫人一句话，她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而老夫人素来与她不亲厚，心里指不定就盼着她找个上不得台面的婆家，过糟心日子。
不行，不行坐以待毙！
萧沐霜平了平心绪，吩咐道：“你派个人去查查，看看这陈公子究竟是怎么回事，无缘无故的，为何突然让陈夫人来提亲？
“还有，打听一下他和陈夫人平时都喜欢去什么地方，有何喜好。”
白露应“是”，转身出门差遣一名小丫鬟去探听。
陈公子花名在外，小丫鬟没花多少功夫便把人打听清楚了，但陈夫人多用了些时间，于是，萧沐霜过了几天才收到消息。
小丫鬟道：“女儿节时，陈公子对姑娘一见倾心，武试时讨要吉祥话，姑娘给了，他便以为姑娘的心与他一样，这才让陈夫人来下聘。”
萧沐霜眉目一压：“荒谬！”
她不过是出于礼节，不当众驳他的面子，他哪里来这么多想法？可笑！
小丫鬟垂着脑袋，又道：“陈夫人素日里不喜热闹，鲜少出门，要说喜好，那便是礼佛。”
“据奴婢打探，陈夫人每月都会带着陈公子去近郊的寺庙住几日，吃斋念佛，为陈公子和家里人祈福。”
萧沐霜双眸一亮：“每月都去？这月可去过了？”
小丫鬟答：“每月都去，这月说是三日后出发。”
萧沐霜心下了然，摆摆手让她下去，沉思片刻，命白露拿了一盒新买的胭脂，起身去了落梅院。
院中，楚氏刚读完萧瑾岩从书院捎回来的信，满脸烦愁。
萧沐霜走进去，笑吟吟地道：“三嫂这是怎么了？愁眉苦脸的。”
她是姨娘所出，楚氏作为正室，一贯对姨娘没好脸，故而对她的态度并不多热络，淡淡地道：“五姑来了，坐。”
萧沐霜依言坐下，扫了一眼她：“瞧着三嫂的气色有些不太好，我这儿正好有盒京城近日风靡的胭脂，轻轻一抹，面色即刻红润，三嫂试试。”
话音未落，白露将胭脂打开递上，一股清淡的香味散出来，楚氏打眼一看，颜色极好。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萧沐霜平时不怎么来落梅院，两人的关系很是一般。
可这会儿，她又是主动登门又是送胭脂的，估摸着是有什么事。
楚氏没立刻接，转而问：“五姑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萧沐霜不好直接说，绕着弯子道：“闲来无事便来坐坐，一家人嘛，总要走动，以免生分了。”
楚氏扯扯嘴角：“倒也是这个理，只是平日少见五姑，有些新鲜罢了。”
萧沐霜没顺着这话茬往下接，回到最初的问题，问她是否有烦心事。
楚氏叹口气：“还不是瑾岩么，每次写信都说书院清苦，受不了，想回府里来，请个先生教。”
“可送他去书院是父亲的意思，我能怎么办？”
说到这里，楚氏又不免憎恨萧瑾岚，若不是萧瑾岚去老太师面前嚼舌根，萧瑾岩何至于受这份苦？！
萧沐霜知晓这其中的关窍，假模假样地安慰道：“书院苦是苦了些，但对瑾岩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说来他们姐弟二人也是同病相怜，一人在书院备受煎熬，一人惊马险些丧命，约好了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
楚氏心中暗骂萧瑾岚活该，面上不显：“无平白故的，哪来那么多不干净的东西。”
萧沐霜道：“这种事谁说得准呢？”
“话赶话说到这儿了，三嫂不如带着岚儿去寺庙里住两天，一来去去晦气，二来……”
她顿了顿，才又接着道：“岚儿到了婚嫁的年纪，心里头恐怕也有些想法。”
“三嫂领她去拜拜佛，她若得偿所愿，一高兴与父亲说道说道书院的事，瑾岩不就能回来了么。”
楚氏眸光微动，转过脸来，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合着铺垫这半日，为的竟这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