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饶命啊,小的愿意献上十万白银,还请将军饶我狗命啊!”
县令被士卒死死的按在地上,肥嘟嘟的脸颊,与地面亲密接触,粗糙的大青砖,磨烂了他的大肥脸。
县令还在不停的张口求饶。
张罗辅扶着张沐,让他坐在了一边。
待安置好了张沐,张罗辅才扭过头来:
“饶你?”
弱冠将军冷笑起来:
“我若饶你,我的那些儿郎,可能起死回生?
张兄的腿,可能复原?”
县令脸色一变,急忙加了筹码:
“将军饶命啊,我愿意献上三十万白银……”
“呛啷!”
张罗辅挥手抽出军士腰间的长刀。
“刷!”
一颗肥肉乱颤的脑袋,掉落在地。
“狗东西,还容你讨价还价?
砍了你,你的家产都是国家的!”
血腥味,充斥在县衙大堂内。
地上肥猪一般的尸体,张罗辅看也不看,摆手道:
“拿出去,石灰腌制了,送往汉都!”
张罗辅最厉害的是箭术,史称张罗辅臂力惊人,能双手左右开弓,连发一壶,枚枚不落空。
历史上他战死保定时,城门失陷,张罗辅堵在街道上,发失急射。
他箭矢射完,敌人已经冲了上来,冲散了他的卫队。
张罗辅只得手持短兵搏杀,杀死数人后,被闯军乱刀砍死。
这个弃文习武的弱冠少年郎,用自身行动,证明了汉家儿郎,提笔能作诗,上马能治疆。
眼见这个刚刚还在笑语晏晏的本家,忽然手起刀落,就砍了县令的脑袋。
张沐被吓了一跳。
他有些忐忑:
“将军,此人,终究也是一百里封疆,何不送往陛下处治罪呢?”
张沐隐晦的提点张罗辅,这可是县令,不能乱杀啊!
皇帝素来对文臣宽厚,便是被人指着鼻子骂,也不曾动怒。
千万别因此而吃了罪,那就因小失大了!
“张兄还不知!”
张罗辅随手将长刀还给士卒,解释道:
“陛下早已有了吩咐——
这些乱我华夏的狗东西,祖辈后人都要贬为贱籍,本人更是无可饶恕!
领兵大将,都可直接剁了,不必请示。”
“张兄不用替我担心,我这是在执行陛下的圣令罢了!”
张沐这才放松下来,笑道:
“乱世当用重典,正该行此等雷霆手段。
陛下能拨乱反正,实乃大明之幸也!”
……
张罗辅笑着说了一些汉都见闻,然后道:
“张兄可否替我主持内黄事宜?
军情紧急,我却是不能多留的!”
张沐道:
“将军有命,仲诚自该为将军效劳。
只是学生未曾有功名在身,若是接了将军的任命,唯恐为将军增添不快。
陛下若是怪罪下来,可就误了将军了!”
张罗辅哈哈一笑:
“张兄放心!
陛下用人,唯才是举!
今日汉都实权人物,便是童生而局高位者,也不鲜见!
张兄只管安心就是,我自会写明情况,上奏陛下!”
张沐见张罗辅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当即便朗笑一声:
“既然明公都不嫌弃张沐以白衣之身,而拖累了明公,委以重任!
张沐若是矫情,就太过了!”
“将军放心,只要张沐一息尚存,就不使内黄有了些许损失!”
……
这位历史上的干吏,机缘巧合之下,再次坐到了内黄知县的位置上。
张罗辅见张沐接下了任命,继续道:
“孙先生的理念,想来张兄也是知道的。”
张沐苦笑。
自家老师干了什么事,他又不是不知道。
他老师,是一个道德先生啊!
……
孙奇逢这人,当真是不愧理学大家——那可真是老学究了。
你要说骨气。
孙奇逢能够在天下即将平定的时候,连续无视清廷11道征召令,就足见他的骨头之硬了!
民族大气节,孙奇逢是不缺的。
农民军打来了,他带领弟子,结寨保护乡民。
清军打来了,他更是亲自投身军旅,起兵与清军厮杀。
然而……
他还真是一个道德先生!
孙奇逢一生都执着于“礼”!
当年为了“六君子”被抓事件,孙奇逢甚至给孙承宗上书,嚷嚷着要清君侧……
因为皇帝这么做,不符合礼。
你要说他跟东林同流合污……
他又极其看不起东林,还不敛财。
明明自己名满天下,弟子众多。
只要开了口,便是百万家私,也挥手即来。
要知道,不管什么行业的第一,只要想弄钱,当真是简单的很。
说个不好听的——像某些人那样,随手写几个字……
都能卖上天价!
孙奇逢却始终清贫如故。
……
孙奇逢一生都致力于“礼”,并且是身体力行的按照“理学”去做的。
若用一句话来形容他——孙奇逢是明末浊世的一股清流,他是这个肮脏世界里,坚定的守护着内心净土的“孤独”志士。
用儒门先贤来形容他,那是很贴切的——这人就是明末时代的“孔子”。
……
张沐苦笑。
自家的恩师,当真是……
张罗辅摇摇头:
“罢了,我如实上奏给陛下吧。”
这个问题,还是交给皇帝头疼去……
以皇帝的手腕,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学一学曹某人对祢衡的手段……
一想到这里,张罗辅不由失笑,这孙奇逢啊,可是一个超级加强版的祢衡。
把祢衡和孔融结合起来,大约能相当于孙奇逢的地位……
……
第二日一大早,张罗辅尽起大军,朝着东方而去。
这一次,有了张沐的支持,他的兵马瞬间翻了好几倍。
一千明军,带着五千义军,跨过了繁水。
清丰县城就在前方……
……
尚可喜大营。
“什么?”
尚可喜惊得一跃而起:
“你说什么?
清丰县被围,内黄被明军拿下了?”
尚可喜一脚将亲二哥尚可爱踹翻在地:
“我不是让你盯紧了战场,盯紧了战场!
你是怎么看的!
这么大的消息,为何此时才送来!”
可爱的名字虽然很可爱,然而,这却是一个满嘴大胡子的四十多岁油腻男人。
被自家四弟一脚踹在身上,仰面跌翻在地,帽子都掉了的尚可爱。
金农1687年—1763年浙江人,这是他的自画像。创作于1760年乾隆二十五年,大清入关116年后
露出了后脑勺上,两根牙签粗的小发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