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漠离开那扇门，朝着外边走去。
风缓缓吹过，却已经闻不到血腥的气息。
天依旧亮着，一道宽敞的街道上，柳漠皱了皱眉头。
“这里，究竟是哪里？”
柳漠依然有些头晕，只记得自己之前好像是在和谭明一起在风花楼吃饭。
“所以，谭大哥呢？”
柳漠的头仍旧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看到一辆马车正在朝着自己飞奔而来。
柳漠想要躲避，只是身体有些僵硬，脚步也有些沉重，已经难以移动到一旁去。
在那一瞬之间马车的轮廓在眼中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柳漠紧闭上了眼睛，想着只好听天由命。
可是意想之中的被马车撞飞的情景并没有出现。
那辆马车，就像是直接从柳漠的身体里面穿了过去一样。
不！它就是从柳漠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柳漠呆滞地站在原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轻轻呢喃道。
“我的身体……那股力量？”
“消失了吗？”
究竟是自己在虚幻之中，还是自己即是那一道虚幻？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柳漠向四周看去，街道上人潮汹涌，只是就像看不到柳漠一样，一道道人影就那么从柳漠的身体里面穿过。
如同淹没在人海里，而人海茫茫却能够尽皆将柳漠的存在给忽略掉。
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
柳漠回头走进刚刚出来的那个院子，院子里面整洁如新，没有一丝曾经战斗过的痕迹。
记忆之中的血流成河，就像化作了虚无一般，无声无形，亦无迹。
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究竟是海市蜃楼一般的幻境，水月镜花。
还是只是一场梦，一场诡异的梦。
呼……
柳漠不知是身在局中，还是陷入梦里。
只是自己那些杀人的场景，难道都是自己的臆想吗？
既然如此，自己究竟是何时陷入此局之中的？
柳漠在街道上看到一个汉子经过，就喊道：“这位兄台，我有一事相问？”
只是那汉子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像柳漠并不存在一般。
柳漠又尝试着换了好几个人去询问，无一例外，皆是无功而返。
自己就像是这个世界的旁观者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柳漠无奈，只得找到一处木亭子，坐在石凳之上，陷入了沉思之中。
头上依然时而传来一阵阵的晕眩，柳漠眼前还是恍恍惚惚。
“不行，必须得冷静下来。”
柳漠伸出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尽量使自己保持一种清醒的状态。
似乎有风铃的声音，不对！
还能听见声音啊，对啊！
这样的话就有迹可循了，只能听或者看，不能参与事件的发展运行。
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观察周围的环境，或许就能找到破局之法了。
柳漠稍稍调整了一下，便看向亭子附近的那一条街道。
柳漠的眼前的世界似乎又摇晃了一下。
再次抬起来头时，街道上出现许多身着盔甲的士兵，正在疏散街道上的普通民众。
有两人从柳漠身边经过。
其中一胖子说道：“发生什么事了？我还准备去春华楼快活呢？”
另一人说道：“还快活呢？你真不怕死啊？”
随后那人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真不害怕你家那个凶婆娘啊？”
听到此言，旁边那胖子脸色有些不好。
“先说正事。”
随后那人又压低了声音。
“我听说是萧家出事了，一家人都被杀光了，城主正在派人封锁街道，想要揪出幕后凶手。”
胖子听到后莫名激动，突然喊了出来。
“什么？萧家！好，做的好！早就受不了萧家趾高气扬，任人唯亲的嚣张气焰了。”
“干什么呢？要是被听到了，咱们俩都活不下去。”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逃离这条街。”
果不其然，两人还未跑出多远，身后两只冰冷的箭矢直接穿膛而过，只留下血迹在地面之上。
柳漠看着死在自己面前的两人，心中十分警惕。
便走到亭子之外，远处一士卒骑在战马上，手里拿着一把弓。
似乎就是这家伙杀了那两人。
确定了没人能够发现自己的存在之后，柳漠慢慢地靠近了持弓之人。
走近些后，那匹马身后还有两步卒随后。
其中一步卒说道：“将军，另外一方向的逃脱的三人属下已解决，接下来……”
战马上的那人说道：“城主有令，闻讯者杀无赦！你们两个在附近巡逻，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我先去萧家探明情况。”
战马慢慢行进，柳漠紧紧跟在后面。
大街之上随处可见巡逻的官兵，原本热闹的街道此刻充满了压抑和紧张的气氛。
路过一处书阁的时候，柳漠看到一位姑娘在整理书籍。
只是柳漠向那边看去的时候，不经意间和那位姑娘对视在一起。
柳漠发现她似乎顿了一下，又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继续自己的事情。
柳漠有些诧异，不知是出现了幻觉还是那位姑娘真的可以看到自己……
“哎，差点忘了正事。”
柳漠找去，看到骑马之人并未远去，便赶快跟在他的后面。
到了萧家门口，两个守在门外的兵卒看到骑马之人后，毕恭毕敬的行礼。
“参见将军！”
“免了，城主可在里面？”
“回将军，城主刚刚获得线索，正在审讯民众。”
“我已知晓，守好此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属下得令！”
柳漠跟着进了萧家大门，却又感觉似乎并未来过这里。
可是地面上的斑斑血迹又昭示着杀人的痕迹，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柳漠有些头晕，总感觉事情又变得复杂了起来。
脚步又近了一些，终于到了一处院落之中。
柳漠看到了萧家祖祠的废墟，依旧在那一处地方，地上还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和凝固了的血液。
柳漠心中疑惑更重了些。
“为何我返回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看到？”
“怪哉，怪哉。”
骑马之人翻身下马，立刻有兵卒将战马牵到一旁，其余兵卒皆向他行礼。
再往里面，有几排士兵威风凛凛地站在一起。
其内有一个身穿甲胄之人，脸色有些黝黑，正在审讯一布衣。
柳漠定睛仔细看去，竟然是风花楼的店小二！
身穿甲胄的那黝黑汉子手持长鞭，狠狠地打在店小二的身上。
“那人究竟是谁？给你一次开口的机会。”
店小二身上血迹殷在布衣之上，颤颤巍巍地说道：“城主大人，我说，我说。”
“那人具体身份我不太清楚，不过我知道他和谭明谭少爷一起来的风花楼！”
身着甲胄的黝黑男子皱了皱眉。
“谭明？”
“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