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蒙蒙。
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为榕城披上一层水雾,给这炎热的夏夜带来几分凉意。
有人一腔热血在今夜凉了。
作为龙蛇智囊的老胡,准备和往常一样下楼嗦碗粉,这个习惯伴随他十几年。
雨水拍打着雨伞发出哒哒声,伞下的老胡哼着戏曲走进小巷。
昏暗的巷子仿若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野兽,走这条路走了十几年的老胡莫名感到一阵心悸。
他停下脚步,缓缓抬高雨伞,看到了前方突然出现一个穿着雨衣的身影。
雨水哗啦啦响,落在那人手上握着的刀面发出铛铛声。
老胡瞳孔收缩,转身冲向巷口。
“我们兄弟出手从没活口!”
阴冷的声音在前方响起,盖过这哗哗雨声。
老胡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巷口冲出的人一刀捅进心脏。
噗噗噗!那人连捅老胡十八刀,然后将他推倒在积水中。
“走,送下一个目标上路。”
两人消失在巷尾。
老胡趴在被鲜血染红积水中抽搐,雨水掉进他怨毒不甘的瞳孔内,将他眼中光彩渐渐浇黯。
“对不起了!阿蛇,不能与你共攀高峰了...”他死,雨还在下,其它地方也在上演同类的事。
这场刺杀,持续一整夜。
龙蛇的家人,以及六级以上成员大半被暗杀。
凌晨。
还在睡梦中的陈胜被电话铃声吵醒,得知这件事后,他足足沉默了将近一分钟,然后对着电话那头的胡南说了句。
“从你那群兄弟中挑十个男女过来,明早我要见到他们。”
挂断通话,陈胜被浓浓的危机感包围。他坐在椅子上点了根香烟,在朦胧的灯光下皱着眉头吞云吐雾。
“报复性这么强烈,必定是出自阿花的手!”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除掉龙蛇的左膀,以及大部分六级以上的骨干成员,这个女人手中掌控的力量,远比他看到的还要恐怖!
“龙蛇要疯了,鼓楼也要乱了!”
“你该考虑的是,我们要怎样才可以从中获取利益。”沈缒姬的声音打断了陈胜的思绪。
回头一看,只见穿着一件白色丝绸睡裙的沈缒姬倚在门边。
堪堪遮住翘臀儿的裙摆下,是一双洁白如玉的美腿,珠圆玉润的大腿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看起来肉嘟嘟软绵绵的。
事实上的确很软,陈胜每次跟她做完,最喜欢的就是揉她大腿,那种柔软的触感像极了软糖。
面对他火热且爱恋的目光,沈缒姬嘿嘿笑着走过来,一屁股坐他大腿上,整个人挤在他宽厚温暖的怀里。
“要干嘛?”
把她拥入怀的那一刻,陈胜那颗不安的心莫名踏实下来。
“先帮我分析看看,接下来该怎么做?”
沈缒姬微微一笑:“你真以为他们三个会就此大打出手?”
陈胜皱眉:“难道不会吗?”
“别忘了,刀堂只是黑刀公司的一个分部!”沈缒姬眼里泛着睿智的亮光。
“刀堂能在鼓楼这个经济繁荣的区域立旗,是因为实力比其它几个堂口强大。”
“一旦阿花她们几个自相残杀,斗得两败俱伤,促使刀堂整体实力下降,其它堂口必定会借此机会发难。”
“除此之外,他们还要防着你这个老头子钦定的接班人!有这些顾虑在,阿花她们是不会真正大打出手的。”
随着她分析下来,陈胜思维渐渐开朗:“也就是说,这只是一场单方面的泄愤。龙蛇并不会因此跟阿花闹掰,甚至还有可能找她求和?”
沈缒姬嗯了声:“你也说了,阿花的实力远在龙蛇虎柱之上。以龙蛇笑面虎的性格,他怎可能做这种明知不敌还往上凑的蠢事?”
“所以他不敢找阿花报仇,也不敢找虎柱出气。但他一定会来找我们,因为龙蛇的这些损失,全是你那碗汤酒造成的。”
陈胜一脸赞同,因为在其他三人眼里,刀堂就他陈胜实力最弱,是最好欺负的那个。
弱小就要挨打,这是不变的真理!
“你手里不是有龙蛇*狗的照片吗?”沈缒姬抚摸着他脸庞。
“给这场火再添一把柴,别让这场篝火晚会停下来。”
“只有敌人永远处于躁动,我们的胜算才能更大!”
最后这句话,狠狠触动了陈胜的心弦。
他看着怀中的女人,低声问了句:“同样是书,为啥我学到的和你不一样?”
“因为我学的是阴谋诡计,专攻人性的弱点。”沈缒姬抬起头亲了亲他。
“我只有先让自己置身黑暗深渊,才可以帮你看清世间险恶,保你不受别人算计。”
陈胜紧紧抱着她:“嫂嫂,我...”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沈缒姬吻住嘴。
她跪在他大腿上,双手捧着他脸庞,满是爱意的双目和他对视。
“女主内,男主外。你的生意头脑很好,最适合在外打拼。我对生意一窍不通,最适合在家里为你出谋划策。”
陈胜没有说话,他将脑袋埋在她胸口。
沈缒姬抱住他脑袋,手在他后脑勺轻轻搓着。
相识十年,两人早已心灵相通。有时候一个眼神,便可知道对方的想法。
她知道,他心疼她。
尤其有小老太太的例子在前,陈胜更怕她用脑过度,未老先衰。
沈缒姬知道他的担心,可她更知道,只有齐心协力才可以在这个城市落地生根。
就像周虎胜说得,在这片猛兽横行的森林,智谋和武力缺一不可。
她握不住刀,只能努力当一个锻刀人。
夫妻只有齐心,就能有移山填海的力量。
‘阿胜太老实,只有我心越黑,他才不会被别人骗!’
想到这,沈缒姬低头亲了亲他脑袋。“别婆婆妈妈的煽人情。真要心疼我,那就多c我几次。”
“走,抱嫂嫂进房。”
“好!”
陈胜托着她翘臀儿,抱着沈缒姬走向休息室。
可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了。
两人亲着的嘴分离,沈缒姬眼冒怒火:“气人!哪个欠捶货这么能扫人兴啊?”
她从陈胜身上滑下来,气冲冲的走到办公桌边拿起话筒。
“哪个?”
“大嫂,胜哥在吗?出事了!”